大德(第2/3 页)
夷斟不承认,元夕也不深究。
便只有在床头贪欢的时刻,他才敢以弄情之态,怪嗔她两句。
春水尚未铺开,门外婢子来扰。
“殿下,有人求见。”
“不见。”元夕蹙眉,尽是被破兴后的不耐烦:“没见本宫正忙?可有半分眼力!”
“可那人求的急,带着您的私牌而来。”
“私牌?”元夕听此,勉强放下眉头:“叫他在后堂等我。”
她并不犹豫,挣开夷斟的怀抱,披上衣袍。
“殿下…”衣角被人扯住,夷斟面上潮红刚起:“又要扔下我?”
“我有事要办。”元夕媚眸已冷,扯过衣角,裙托滑过满地凌乱,未停留一瞬。
床帐后,只剩夷斟一人缓缓背躺,无尽寂寥。
“私牌?呵。”夷斟把脸埋进被褶,痴喃:“又是哪家好公子。”
弯月如钩,树梢点头。
后堂,厅中站着一人,一身帽袍,遮不住臃肿的体型。
“你们都下去吧。”元夕踏入厅中,自顾自上座:“何事?”
“夜晚来扰,殿下恕罪。”那身恭敬鞠鞠。
“得了。”元夕抬杯,饮口茶:“此处没别人,你捂成这样干嘛?跟坨大黑蛆一般,瞧得本宫心烦。”
李尺觉察到她心情不好,不敢回呛,摘去帽袍。
“坐下吧。”
“卑职不敢。”他谦恭着身子:“今日来此,有求于殿下,怎敢……”
“叫你坐便坐了。”元夕剜他一眼:“你没发觉你这硕大体型将本宫的灯烛都挡去了吗?”
李尺回头看看华丽的烛架,只好侧至一旁,落座。
“虽然你长相碍眼,但毕竟是我手下的人。”元夕语气稍好:“你若有求,本宫自会帮忙。”
“能得殿下驱使,乃卑职幸事。”李尺谄媚笑着。
他仍记得那日程长弦踏着一身求真之气策马赶到城外的模样。
程长弦想不到,门后等着的人不是要翻供的猎户,是握着毒针的他,而那两家猎户八口人,也全部死于他手下。
这一切都是得元夕授意。
昔时元夕买通猎户做假证词,为了将偷盗皇银之罪栽赃到鬼匪身上。可猎户们收了钱竟不敢花,道作了假证,每日战战兢兢无法入眠,最后竟递信要翻供。
这其中有一环是他不用猜的——程长弦定会重求供词,替匪首翻案。
他认识他的日子不算短,所以清楚,程长弦这人有病。
求真的病,固执的病,不通世故的病。
他永远执着于廉价的真相。
正如他呕心沥血亲手捉来匪首,却因匪首刑期下的太快,一遍遍的上奏折,求延长匪首刑期,按应有的流程,容他审清匪首身上每一桩罪。
可来不及了,彼时人证物证具在,匪首凌迟之刑是天子为平复宗族权贵的怒火亲下,他能做的,无非是审匪首到最后一刻,审上刑台。
他固执如此,不容真相掩埋地下,元夕怎会放过他。
“所求何事?”元夕烦躁支额。
“关于程长弦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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