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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命陪君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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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公主死于羌国如同一滴沸水滴入热油中,京中众人无不愤慨一月后陛下宣战,岑将军为主将,岑小将军为副将,三月后枝月进宫长伴太后身侧,代替原本长乐郡主的位置,枝月生辰时大胜,陛下大悦晋枝月为安乐郡主,看着宫中满是欢乐的气氛枝月有些恶心,这些人早已不记得阿姐的牺牲,席间觥筹交错歌舞升平,宁冀帝看着底下俯首称臣的羌国国主不禁大悦,多年被压制的愤慨在这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此次大胜岑小将军功不可没,说说想要什么赏赐朕赐给你。”宁冀帝满眼笑意盯着这个趁手的刀。

岑小将军上前行礼跪在大殿上声音铿锵有力,“臣想讨个恩典,臣想让安平公主的棺椁回到故乡,接受世人的供奉。”

大殿上气氛一滞谁都没有想到这位炙手可热的功臣会拿自己来之不易的战功换取和亲公主的回乡的恩典,“当日,安平公主曾为臣挡了一剑,此等救命之恩臣无以为报只想让公主回到故乡。”

岑小将军就这么静静地跪在大殿上,无数道视线落在他身上,“准了,岑卿有情有义朕哪有不准之理,让钦天监择一处风水宝地下葬,排位就放在国安寺接受供奉。”

宁冀帝眼中寒光尽散,岑风是把好刀但刀若过于锋利也会伤及本身,枝月盯着那个以阿姐性命换来的岑风,喃喃道:“为何你还好端端的活着,既然杀了羌国人为何不下去陪我阿姐,还坦然坐在这里谈笑风生。”

席间枝月一直注意着岑风,借着喝茶的动作掩盖严重的恨意看着他告退连忙跟着出去,外头的冷风吹散了殿中的靡丽,她就这么静静跟着岑风看着他穿过花园来到一座荒殿

“郡主,跟了我这么久有什么事情吗?”岑风今日没有穿铠甲一身素色的长袍站在月光下,神色不悲不喜好像一个抽去魂魄的傀儡,只在看见枝月时有了一丝改变很快又恢复原样。

“岑小将军,我阿姐那时可有说过什么吗?”枝月踏着月光一步一步走到岑风面前,头上蝴蝶发簪一颤一颤散发着不一样的异香,

“公主,交代我照顾好你们。”岑风脑子不断回忆着当时发生的一切,满目血色喜欢的少女为了救自己死在了自己的怀里,自己却连她的尸身都没办法带回来。

枝月看着陷入痛苦的岑风往后退了一步微风袭来吹散了香味,“多谢将军今日之言,让我阿姐能回归故里。”枝月盈盈一拜指甲已经深深陷入肉里,岑风回礼轻言:“公主她值得。”

两人相顾无言枝月率先行礼告退,走出宫殿时连廊深处闪过一个人影,枝月快步走去低声说道:“六皇子殿下,何必避而不见。”

“当然是怕搅了安乐郡主的好事啊。”玄衣男子从暗处走出身上满是女子的脂粉味,“你头上的可是好东西,怎的狠不下心?”

顾原伸手捏住蝴蝶翅膀将发簪握在手里细细把玩着,“不错,这个就当封口费了,本殿下会守口如瓶的。”

“殿下真是好算计,若是我下手了就有个把柄在你手中,若是我没下手那这可遇不求的东西变当作封口费,还真是一点亏都不吃啊,你说这毒怎么不毒死你?”枝月斜睨着眼不想看顾原

顾原将蝴蝶发簪重新插入枝月发间,牵起她放在身侧的手放在唇边小心吹着伤口,“不逗你了,岑风是个忠臣不能杀,阿月暂时忍耐一下。”

“殿下一直都是这么好算计,让我亲耳听见陛下的算计知道了阿姐的死因,我欠了殿下一个天大的人情,复仇的事情还要跟殿下合作,我就是个小白兔一步一步进入殿下的陷阱。”枝月的手抚在顾原脸侧,两人挨得极近隐在连廊暗处,

“阿月,你可不是小白兔,你是冰冷的毒蛇。”顾原握住企图捏住自己脖颈的手,“好了,快回去吧太后娘娘该找你了。”暗处的连廊重新归于寂静

“怎么会变成这样!”枝乐站在屏障内看着外头发生的一切,自从她在医院昏迷后就出现在一片迷雾中,今日迷雾散去她高兴于能回到上京又气愤于六皇子竟然敢轻薄于枝月。

“这就是将来的帝后啊,还真是有趣。”身侧的男人盘坐着闭着眼睛养神,“不过更有趣的是我们。”

男人指了指那凭空出现的屏障,“所以你到底是谁,还穿着医院的病号服。”

“我是患者当然穿着病号服,显然你问了个愚蠢的问题。”

“我叫渝川。”男人轻笑出声睁开双眼紧盯着枝月,“宸德皇后与昭德帝伉俪情深,昭德帝为其空置后宫成就百年佳话,是历史上有名的恩爱夫妻,只是你没发现你和宸德皇后有些许相似吗?”

“所以你想表达什么?”枝乐饶有兴趣的看着正盯着自己的渝川,“我想表达的是,你同历史有名的美女一样很美。”

“我说你····”话音未落枝乐就被一阵强大的吸力拽出了屏障外,最后一刻渝川握住了她的手,两人再次醒来便是在破败的宫殿内,枝乐看着带着太监帽子的渝川笑了出来,“哈哈哈哈,你成了太监了!”

“你也没好到哪里去,病号宫女小姐,与其在这里嘲笑我不如先搞清楚我们的处境吧!”

“看到上面的牌匾了吗内衙殿,这里是前朝李妃居住的地方后来其触怒先帝被终身圈禁在此,终身不得现在这里算是冷宫了。”枝乐理了理发白的裙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你觉得呢渝先生?”

“我当然是舍命陪君子了。”渝川学着枝乐的样子理了理帽子,“走吧,小宫女。”

二人沿着甬道走着,一路上都没遇见其他的宫女太监,看着渝川几次欲言又止的样子枝乐善解人意道:“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生怕你被憋死。”

“这不都说宫里守卫森严,奴婢众多怎的如此荒凉?”

“今日是陛下设宴款待大胜的将士,内殿坐着皇亲国戚和有功之臣,外殿坐着武大臣,其余宫人都在寝殿不得随意外出,现在正是前头最忙的时候,能在内院深处碰见其他人那才是有鬼,至于侍卫大都在陛下身边,守卫森严的也都是宠妃和皇子的宫殿,哪里轮得到冷宫。”

“那我们这样会被抓住吗?”渝川拽着枝乐往暗处走了走企图让黑暗笼罩在身上来迷惑巡逻的侍卫。

“当然会啊,抓住直接处死,你没学过吗?”枝乐故意露出惊讶的表情,“不是你说的舍命陪君子吗,我当然不能让你的话落空了。”看着渝川脸上的神色不断变化有红到黑由黑到白不由笑出声来,“你还真信啊。”

“你骗我?”渝川怒目相视气愤地别过头不想再跟枝乐有交流,“宫里规矩严格,但是大多不会致人于死地,大多是罚俸贬职逐出宫去,不过深夜出来确实会被羽林军拿下流放,这是律法规定的。”

“那我们刚刚路过那些荒凉的宫殿也是冷宫?”枝乐顺着渝川的视线看去那是一座座藏在黑暗里散发着死意的地方。

“那是西宫,有些宫女没赶上放归就会在这里度过余生,在宫里能活到放归的不少过世的也不少,皇权之下除了最高位者其他都只是蝼蚁罢了,谁会在乎蝼蚁过得如何。”

止住了这个沉重的话题两人都不在言语只得加快脚步,很快枝乐便带着渝川穿过连廊走到了菡萏殿,殿前的砖石不染尘埃,窗户上的花纸还是内置司新换的花样,门口没有值守的太监,殿前也只有寥寥数人。

枝月轻松绕过殿前值守的宫女来到内殿,借着月光渝川也终于看见内殿的样子,“这规格配置不太简单,我们不会走到哪个妃子的寝殿了吧!”

“能在一宫主殿的只有婕妤以上,婕妤有十六宫女,内殿值守的应当不少于十人,你瞧瞧这宫里有几人,倘若这里有人住但只在偏殿那主殿上便不会贴着花纸,所以可以得出这里是安平公主的寝殿。”

渝川若有所思的看着对宫里无比熟悉的枝乐产生了疑惑,这种熟悉程度完全不像从中看到的倒像是在这里真正生活过的人一样。

枝乐自顾自的将床榻上的锦被扔给了渝川,“睡觉,你不累我还累呢,有什么事情睡醒了再说。”

枝乐将纱帘放下隔绝了渝川的目光,“你呢就是三生有幸能和我同处一室,所以好好休息别想些其他的事情,否则我不介意明天冷宫的井里多一具男尸哦。”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总不能就喊你患者小姐吧。”

“我叫罗枝乐,记住了罗枝乐。”枝乐隔着纱帘看着抱着锦被的渝川,他伸手掀开床尾的纱帘将被子放在榻上,“冬日冷,这被子还是你盖吧。”

“在宫里染了风寒可是很难抓药的,你少逞英雄否则还要拖累我照顾你。”

“放心,我不睡。”为了让枝乐安心渝川坐在了远处的椅子上,“这里虽没有人来,但难保会发生什么意外,你安心睡我来守夜。”

“那就辛苦你了。”枝乐睡在熟悉的床榻很是欢喜无论是驿站的床还是医院的床都没有自己宫里的好,要是此时能睡在府中就更好了还可以点上一碗奶皮子想想都幸福。

睡意朦胧时一只手捂住了枝乐的嘴巴,“有人来了,你先到床榻后面去。 ”枝乐被渝川推进暗处躲瞧着他迅速将床榻上的被子整理干净后跨步到自己身边,

“你其实可以让我自己收拾的。”枝乐靠在渝川旁边小声说道,“我是那种让女生顶在前面的人吗,太让我伤心了。”渝川故意捂住心口做出伤心的样子倒是让紧张的气氛轻松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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