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第2/2 页)
如侬心弦一紧,却仍维持神色镇定,淡淡地加入话题:“后来呢?”
“后来啊。”温叔又抿了一口白酒,度数很高,辣得他一整张脸团在一起,“嘶,这孩子倔啊,啥也不肯跟我说,半夜起来偷偷买了好几瓶酒坐在后院喝。我听到动静还以为有耗子呢,起来一看看见是他喝闷酒,我说,酒得跟人一起喝才行,自己喝就是借酒消愁愁更愁。”
“然后喝着酒就好聊天了,我问他怎么回事啊,怎么会自己喝酒呢?他一直不搭话,好半天,埋着头开始哭。”
他“嘶”一声:“前面那么多事,我从没见他哭这么难受过。他不爱诉苦,啥都自己扛,那天恐怕是真难受吧,哭得泪人儿似的。”
说罢,温叔还不忘升华主旨,看向如侬这侧,带着醉意:“所以小贺,上次他带你来我就说了,我说你们圈子太复杂,得靠关系,女明星好多都跟导演不清不楚,我不满意他找圈内人。但他很坚持,他说你年纪轻轻就拿了个什么奖,厉害得很,比他厉害好几倍。”
“我是运气好。”如侬垂睫,只觉眼眶酸涩。
江以清瞧出不对劲,连忙打岔道:“温叔你喝多啦!我就说嘛,酒真的碰不得,你也不看看今天喝了多少?不许喝了。”
温叔晃晃酒瓶,凑在耳边听声:“是吗?我觉得没多少啊。”
谭阿姨也苦笑:“真喝多了,话都说不清。”
“这才一瓶呢……既然你们都说喝多了,那我不喝了,咱看春晚 。”
春晚舞台上,几个演员正演着尴尬的小品,叽叽喳喳地吃饺子。如侬看着看着,眼前总是隐隐浮现起温叔口中的场景,那年作为天之骄子毕业的江以商丢掉了《贪狼》的片约,原来那么伤心。
他原来也会哭啊,她想。
他并非无坚不摧,也有很多个瞬间几乎要被击垮。那些以云淡风轻的话粉饰太平的年岁里,江以商真的过得好吗?
不知不觉她眼角沁出一滴泪,幸好大家都在说笑,她轻而易举地擦拭眼泪,一笔带过适才的悲伤。
*
温叔家住不下,他们并没有留宿。回到宣怀别墅后,谭阿姨安顿好江以清,他们回了如侬家。
短短的鹅卵石小径,他们走得缓慢而平静,沉默得有些诡异。如侬打量着他的神色,莫名地觉得眉宇凛然,和自己之前想象中那个因为失去角色而难过的江以商重叠起来,心里莫名地落空,生出些不好的预感。
她驻足,旋即前面的男人也停下了脚步。他折过身,侧脸在月光的勾勒下显得矜贵淡漠:“怎么了?”
如侬愣了片刻,抚着心口处,缓绥气息:“没什么,突然觉得有点心慌。”
江以商笑开,神情有些疲惫:“今天累到了吧?走,我们早点休息。”
他朝她摊开掌,等她搭上手后,温柔地牵引。他的手总是很温暖,带着令她安心的力量。
如侬几乎要觉得是自己想太多了。
直到夜深。
她背对着,被江以商拉入怀里。这是他们最熟悉的睡眠模式,如侬入睡难,通常相拥不久就会听到江以商绵长的呼吸,然后在他的呼吸声中渐渐睡去。
可今天不同。他们各怀心事,久久无人入眠。
黑暗中,如侬用气声问道:“你睡了吗?”
“没有。”身后的男人沉闷回答。
“你怎么也睡不着。”如侬翻过身,探入江以商的怀里,“是不是跟那通电话有关?”
夜色中,他摸索着拍了拍她的后脑勺,语气有些疲惫:“你怎么这么聪明?”
“不聪明江老师会给我发小红花么?”
有些骄傲的口吻,江以商听得笑了笑。
“我可能最近要去一趟东京。”
“东京?”如侬挣扎着仰起头,“怎么突然要去东京了?”
“说来也很复杂……不过不完全算坏消息。”他睁眼凑近,吻了吻她的眼睫,“你不是回来时心慌么,这会儿这么精神,想听鬼故事?”
“我只是……”如侬搂紧他,渐渐默了下去,“没什么,睡觉吧。”
我只是有点担心你。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