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女 可她不知道什么才叫喜欢。(第1/2 页)
隋珠瞅了瞅周缨和阿蒲蒻,少年神情淡漠似笑非笑与往日无异。
少女一脸懵懂陪着小心之色,叫她格外怜爱,一边把药在阿蒲蒻额头上细致的抹了一层,一边对她柔声道:
“两个三郎都顽劣得很,莫被他们唬着了。上头有老夫人和国公大人,他们不敢怎样,再不济还有二郎管束他们呢。”
隋珠调侃两位郎君,嵇成夙不服气又要跳脚,听她说起他二哥,顿时不敢吱声。
相比之下,周缨显得淡定许多,只一笑置之。
趁着周家的小衙内在,隋珠又大概跟阿蒲蒻介绍了一下隔壁的国公府。
阿蒲蒻这时才晓得,周家并非一般的外戚,乃是官家的嫡亲母舅家。太妃和老国公兄妹都已驾鹤多年,如今承爵的国公大人是官家的表弟,宫里的贵妃娘娘是官家的表妹,都是官家最亲近的血脉之亲。
“……国公最是怜贫爱弱宽厚谦和。”隋珠说完,把瓷罐交给丫鬟翠白,叫她每两个时辰给表姑娘上一回药。
又问阿蒲蒻有没有什么特别爱吃的口味或菜肴,她去吩咐厨下准备晚膳。
阿蒲蒻自然是客随主便,说怎么都可以。
“小衙内在我们府上用晚饭么?我叫厨房多备几道您爱吃的菜。”隋珠问周缨。
“不了,”周缨的目光不着痕迹的从阿蒲蒻脸上扫过,跟隋珠回道,“今日还有安排,就不麻烦姐姐。我等二哥回来跟他请教个事就走。”
隋珠也不强留他,笑着跟三个少年人告退,进屋和嵇老夫人商量把客人安置在哪处院子为宜。嵇成夙回来后还没跟祖母正经请安,也随她进了屋子。
他们离开后,周缨走到阿蒲蒻身边,倚靠长廊的立柱站定,身姿如翠竹般逸拔。
阿蒲蒻斜坐美人靠,从丫鬟手中接过一杯茶捧在手中。垂首端凝茶盏,没有察觉身边有人靠近。
周缨微眯起眼。
在朝堂对西北西南两处的施政和用兵都正处于微妙的节骨眼上时,一个苗疆少女忽至汴京,堂而皇之的住进参知政事家中,究竟所为何事?
漱石说她是受土司母亲的嘱托进京拜谒嵇老夫人的,成夙信了,他不信。
在蹴鞠场上,青障布外,她似是很吃惊的盯着他望了两回。和那些一看到他就挪不开眼的汴京少女没什么两样。不过,竟然一点也不让他感到厌烦。
那呆傻的模样,憨态可掬,单纯之状浑然天成,不似作伪。
在她被鞠球击中,从那盈盈泪目中一闪而过的琥珀色魅影,就像会勾人的勾子一般,直到这时想来还让他心头震颤,慌张的难以安放。
如果说世间真有巫术,这个表面一派单纯的少女难道就是那能乱人心神的巫女?
周缨正胡思乱想之际,在一旁伺候茶水的丫鬟也要给他奉上一盏茶。他摆了摆手说不必,丫鬟红着脸退了下去。几个在院中修剪花草的丫鬟看到这一幕,吃吃发笑。
阿蒲蒻听到动静,抬起头。抹了药膏的额头油光发亮。
对面站立的人若无其事的盯着她,眉眼淡漠却又仿佛若有所思。
阿蒲蒻想了想,开口道:“小衙内,改日我赔你一个鞠球,不过可没法子跟御赐的比。”说这话时依然有些心虚不足。
一缕漫不经意的笑从周缨唇边逸出。只那一抹泠泠的浅笑,既薄情寡恩又翩翩多情,叫院中修剪花草和伺候茶水的几个小丫鬟看得入了神,忘了说笑。
少年噙着浅笑,无所谓:“不急,球就不用赔了,等我想好要什么,再找罗表妹讨吧。”
他顺理成章的喊她表妹。
真是个傻孩子,明明被鞠球砸到的人是她,既不知道趁机赖上来讨要好处,连生个气发个脾气都不会。若不是真傻,而是在装傻充楞,在欲擒故纵……那倒真是有趣的紧。
阿蒲蒻已经垂下头,“嗯”了一声,继续专心品尝香茗。
越过她额前黑亮的发髻和还有些红肿的前额,下面是一双遮蔽在浓密鸦睫下的黑瞳,再往下是小巧的鼻尖,鼻子下的嘴唇像淡粉色的蔷薇花瓣,是蔷薇花丛里最轻最薄最粉嫩的那片。
此刻,柔软的花瓣正在饮茶,无比轻盈的一张一合,花瓣顿时吸饱了水分,闪烁细腻诱人的光泽。
周缨仓皇的撇开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