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她敢跑,他定然让她付出代价!(第1/2 页)
齐王在萧云芷口中听到早已死去之人的名讳,当场睁大了双眼。他的一双漆黑虎目灼亮,而萧云芷不顾他阻挠,再次跪倒在车马里,从怀里掏出一张简略的堪舆图,请求道:
“求殿下见一见我兄长。若殿下见到他,定然知道其中龌龊。我只求殿下信我这一次。萧家的半块儿虎符,在殿下救下我兄长后,我一定奉上。”
萧云芷倒也没有说谎。萧家的半块儿虎符能调令半数西北军,如今本应落在了祁弘晟手上,但是萧云芷知道父亲当年出征前复刻了半块儿虎符,带走的是仿制品。
萧家真正的半块儿虎符,一直都在萧家的掌上明珠萧云芷手上,被她在落难之时,藏在了萧国公府外树上鸟巢之中。
祁弘辰略一皱眉,但是他却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垂头看那块儿极为简陋的舆图。舆图之上一块儿荒地被红色墨汁圈起。
萧云芷心跳极快,忍不住从眼中泄露出哀求神色。她别无他法了,若是去请与她熟悉的郭敬、王源,或是她闺中手帕交去帮忙,都只会将人害死。能救她兄长、敢救她兄长的,唯有眼前的齐王而已。
齐王抬起眼,正看到萧云芷白皙的面庞上双目泛红,眼底带着破碎的泪光。他的心蓦地一软,虽然心中仍然觉得萧云芷怕是因萧家之事有些魔怔,萧家谋反证据确凿,致使北境沦落,就算萧云恒真的逃出一条命来,皇父也决不可能重审萧家一案,自损皇族脸面。
可是虽然知道这些龌龊,祁弘辰仍然无法推拒萧云芷的恳求。他与萧云芷一向投缘。年少时候,他就喜欢纠缠萧云芷,惹得皇兄不喜,母妃训斥,可是他并不后悔。
她像一轮明月,而少时他并不知明月罕有,只知一味痴缠,贪看她偶然的笑靥。
可是过分痴缠,终究是遭了她冷待。祁弘辰带着天潢贵胄的骄矜,掩饰黯然,只偶尔贪看与祁弘晟把臂同游的萧云芷。
而后,萧家出事,他尽力劝说父皇莫要殃及无辜女眷,才换来了萧家女眷保全。萧云芷被贬入揽月楼,他不是不想救。他的阿姊朗月清风,琼枝玉树,最是高洁无比,怎能沦落尘泥之中?
可是无论怎么哀求,皇父仍然将他逐出京办差,只允诺萧云芷安危。他再求情,便只会让皇父斩杀罪臣之女。他没办法,只能托伴读王源看护几分,待回京再寻到揽月楼之时,正赶上太子拦住了他的车架。
皇兄声音温和,仿佛淳淳教导弟弟的兄长,可是他的眼神却很冷:
“皇弟辛苦,快去为老师贺寿吧。为兄今日得了皇父开恩,便将你皇嫂带回府了。”
他听皇兄这样说。本应高兴的事,却让他心中酸涩不止。他看见皇兄手中握着的半块儿玉玦,正是皇兄和萧云芷的定情信物。
他比皇兄小了五岁。若是...若非如此,他或许就可以不用叫那声皇嫂了。
他突然这么想到。
可是如今萧云芷即便锦衣华服,也掩盖不住消瘦落魄,拦住他的车马求助,让他几乎无法按捺胸口的灼热。
他轻轻吞咽一次,对车外的小太监刘贺川吩咐道:
“改道,去京郊五里,闲云庄附近。”
说完,他将手中的粗陋舆图扔给了掀开车帘的小太监,又在萧云芷难言恳求的目光中定了定神,催促道:
“快些。别磨磨蹭蹭的,马没喂饱么?”
他虎着脸说了这么句话儿,又忍不住觑了一眼萧云芷,瞧她一双眼水波潋滟,眉目如画,胸中火热更盛。
他年岁不小了,如今个头与皇兄也不差什么,骑射武艺比皇兄还要好,已经长大许多了。他曾经总是在阿姊膝下撒娇卖痴,如今却可以让阿姊依靠,帮阿姊办事了。
年仅十六的齐王挺了挺胸膛,而萧云芷却没有留意。她自觉狼狈,用衣袖擦去眼角的泪水,终于露出一点儿久违的笑意。
“谢谢殿下...谢谢殿下。”
她被齐王扶起来,浑身脱力地靠在车壁上,此时才觉疲惫。她太久没有休憩好了,在祁弘晟怀中,她如同被毒蛇盘踞,整夜整夜不得安眠。
安睡与否是无法掩盖的,萧云芷能勉强自己压抑呕意吞咽食物,却无法勉强自己在群狼环伺,亲人命悬一线时入睡。祁弘晟为她寻来了医者,开了重药,才让她夜里得以安眠。
萧云芷天生聪慧,略通岐黄之术。她从自己的药渣里取出几分草药,又从医者的药箱里偷出一些猛药,做了一包药粉,令她的鸽子带来,药倒了今日的几匹马儿。
她终于逃出生天,但漫长的周旋和虚以委蛇,早就耗尽了她的心力,一时松懈,几乎让她双眼发黑,浑身虚汗。
齐王今日出来祭拜故去的废后,本也是轻车简行,车马极为狭窄。萧云芷身上阵阵石菖蒲的香气正缓缓侵蚀着车马的空间,不多时就溢满车架。
齐王年少,心中虽然爱重萧云芷,但终究不懂情爱,一时只觉得双颊发热,胸口之中犹如火烧,有些喘不过气。他轻轻扶住萧云芷的肩膀,让萧云芷靠上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