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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4. 花 开(第1/2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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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鳄鱼栖入圣湖,好过藏身尼罗河中,即令浮如朽木隐匿真身,仍凶险可循!因它终归是要跳出来扑腾几下的,不为猎物,便为后代。”

尊敬的神前第一祭司哈普塞那布大人,站在他家后园凉亭下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曼赫普瑞尚不能明其深意。那已是先王离世的第九年,这位大人由至乘之地转上朝堂,舍神职,掌俗务,以首辅之尊辅佐两陛下总管南北两地。尽管都知道这次荣升隐然是告老的前奏,但在神前第一祭司步出西塔门之时,庆贺声中惟见漫天花瓣飞舞,又有谁能看得清去路?那时他从北地孟菲斯(1)返回都城未久,记得是在收获季的第二个月,父亲大人,御医总管曼涅托大人,以及这位首辅大人,齐聚于临河而建的飨宴园中,相互品评北地庄园新近送到的佳酿,为下一年的欧佩特节甄选贡品。他刚一踏入金合欢树篱小径,就给御医大人一眼揪住。

想是酒力所致,御医大人竟乐呵呵地冲他招手,好像他还是那个想要偷酒喝的七岁男孩,待他走到眼前,这位大人微仰起脸朝他看,目中闪过一丝困惑,像是才发现他又长了七岁。

他一一朝向诸位大人恭敬行礼,父亲大人皱眉却道:“这时辰就给打发回来,又是惹了什么麻烦?”

他连忙解释,说回来换身便服就走,还要到对岸的几个村呈递公。

父亲大人仍是不悦:“跑腿的活也能轮到你,定是惹事了!”

御医大人顺势取过他带回的公翻看,瞧医官大人兴致勃勃的样子,果然是被隔绝在朝堂外很久了。首辅大人则是冷眼旁观,一脸了然于心的淡漠,随即目光调转,瞅住他微微笑道:“我依稀记得府上嫡子与小法老应是同一年出生的,算来今年也该是十四岁吧?”

“还差两个月就满了,”父亲大人替他应道,“诞生日就在收获季末月的第十天。”

“那比法老又小了几个月,”首辅大人上下端详他,颇是赞许的神气,又问:“不知小少爷给安排在何处当差?”

“他刚由卜塔之城调回都城随行驻防,暂且在总管身边担当侍卫,只等选入亲卫队中继续为王家效力。”

“子承父业,理当如此。”首辅大人淡淡笑道,“不过挑选御前亲随一事,貌似陛下还未有打算,我以为至少在小法老从南境边塞返回以前,此事尚不会有眉目。”

“确实是不好说啊!”御医大人冷冷接过,“看起来那位陛下倒是先要为她自己招募一支御前亲卫!”

说话间他便将纸草卷递至父亲大人眼前,略一指点,便听父亲大人压低声调,断断续续地念道:

“……而今正处辉煌时代的黎明,主神决意创造一位女王统治两地……听见主神如此愿望,图特神建议主神,允许阿赫摩斯王后(2)来孕育这个孩子——她能够成为伟大女王的母亲,遵从主神意愿,为主神诞下统治南北两地的君主……”

“……主神由图特神伴护,来到底比斯的王宫,主神取代了法老的卡和巴,化身为他……主神进入正在梦中的王后的闺寝……王后惊醒……他坐在她的卧榻上,朝着她鼻中吐露生命之呼吸……这就是伟大的陛下,南北两地最尊贵的女子,哈特谢普苏特王后的诞生……”

父亲大人念毕掩卷,相觑片刻,终于喃喃自问:

“这——怎么又是一出恩典?”

“玩上瘾了!”御医大人大笑道,“难为她又忍了这些年,我们了不起的她陛下啊!自落地起就想不通这道理,纯之又纯的王族血脉只流淌在她的身上,为何头戴红白双冠(3)的偏不能是她?想必是塞斯神()早给她下了咒,在去往永生以前,一定要让她亲手拿一拿弯拐与连枷(5)!”

“能得主神恩赐诞育恩典的陛下,自然是无可置疑的恩典,她不能不是啊!”父亲大人无奈应道,“只是如今法老已非稚童,陛下的意图,法老不会不知——”

“法老对陛下向来言听计从,从不存半分疑虑。”御医大人摇头却道,“回想当年恩典降临之初,竟唯有他是真心欢喜,倒像这恩典竟是主神赐给他的——是啊,因是王妹,法老比谁都高兴也在情理之中,但我始终觉得——哼!恩典生成了女孩,主神之意再明白不过!天晓得又是谁给她灌的迷汤,这回她竟是不管不顾地自己来了!可惜啊!首辅大人,这妄论神意的僭越之举此刻却又不归您管了,想必那位新任命的祭司总管大人定是会乖乖照着她陛下的旨意玩下去的!”

“他府上数代都是服侍着王族过来的,青云直上的法宝就是家传的驯顺听话。”父亲大人忙将话锋接过。但是这转圜口吻未免太过轻蔑,不知情的人听见,会以为父亲大人说起的仍只是昔年宫中旧侍。曼赫普瑞不禁望了父亲大人一眼,奇怪素来谨小慎微的父亲大人竟会有这般口无遮拦时候。

毕竟,这位才刚上到至乘之地的新晋南北两地祭司总管,近身侍奉她陛下已逾十年,深得信任,眼前更是底比斯城中风头正盛的两陛下倚重之臣。

“……虽说这一位陛下天生就不会被谁牵着走路,但这几笔给得着实牵强,贸然发出来昭示两地,确是心急了一些——莫非是法老归期已定?”

不愧是父亲大人,三言两语又将话由拗回到独子的前程,但御医大人并未接过。始终带着置若罔闻的淡漠在旁倾听的首辅大人,便在这时自语般低声轻道:“奉承里拾来的谬想如何能成?这一步一步,且由他过去!鳄鱼栖入圣湖,好过藏身尼罗河中,即令浮如朽木隐匿真身,仍凶险可循!因它终归是要跳出来扑腾几下的,不为猎物,便为后代。”

谈话嘎然而止,像是从未发生,三位大人各自沉思,继续品尝着北地以北的佳酿,他们的默然伫立,在曼赫普瑞眼中,便是同样无所适从的南北两地。

她陛下哈特谢普苏特王后,先王遗留人间的寡妻,摄政多年,抚育法老成长,为两地守护住玛阿特的秩序,历历数来,也就在恩典一事上闹了个无关紧要的笑话,一年一年有惊无险地,总算是到了功成身退的时候。可众臣还来不及高唱赞歌将她请下朝堂,她却显出了恋恋不舍的架势,突然以阿蒙-拉之女自诩,非要为自己博得法老之名。

这可能么?再尊贵也终究是“她”陛下,永远都变不成身在人间的荷露斯神!何况仅凭花招是戴不上蓝冠的,将军们绝不会听凭一个女人摆布!底比斯王族以军功立国,法老们的彪炳伟绩是用异族人的残肢断掌垒起的。陛下的父王,底比斯王族第一位冠以图特神之名的法老,曾经远征至大绿海畔蛮荒之地,将北疆扩展至逆行大河;陛下的夫君,第二位冠以图特神之名的法老,纵使体弱多病,亦亲征什压服叛乱;而今陛下的继子,第三位冠以图特神之名的法老,终于将到驰骋沙场的年纪,多少人枕戈待旦,盼能重归麾下,跟随人间的荷露斯神越过西奈,铲除游牧部族的鬼祟偷袭,镇服迦南诸城的异变蠢动,了断米坦尼与赫梯王家的扩张野心,带回数不清的奴隶与黄金,挥舞着旌旗,让久违的荣耀与辉煌重返两地!

尤其是在西岸这一带的村落,它们都是多年前远征的衍生,对村中子弟而言,只要不被弃尸蛮荒,战死既是殊荣。她陛下昭然若揭的决心在他们眼中就如大绿海一般遥不可及,却又着实主宰着他们后半世的命运。

就在他展示谕旨,当众宣读她陛下诞生神迹之时,俯首聆听的众人之中有个新兵模样的少年笑嘻嘻地伸出食指,含在嘴里煞有介事地吮着,引来周遭窃笑阵阵。这摇头晃脑的新兵嘲弄着小法老的乳臭未干,哼!他又能知道什么?

念完卷起公,让集结的村人兵丁自行散了,曼赫普瑞离开河边神祠,信步往村落深处走去。

沿路正是丰收景象,亚麻刚采摘完毕,翠色沉落处金色的波浪卷上来,麦谷还得等些天才能收割,牧人赶着驴从他身边经过,新割的紫花苜蓿在牲畜背上垒成高耸的草垛,等这堵斑驳芳香的墙一颠一颤地移开,半掩在荧荧花火里的柽柳田庄就出现了。

先前那扮鬼脸的新兵正在前方不急不徐地走着,他快走几步想要追上那少年,前边柽柳林中忽然跃出了一叶白影。

“五哥!”

原来是这庄上的丫头,穿着粗麻衣裳,举手拨开流苏般垂落的柽柳花穗,钻出树荫迎着新兵跑来,轻快的步点踩着舞韵,是谁打着响板在与她合拍?

“娘正担心你今天赶不回来呢!原说好是中午到家的呀!”

听她嗔怪,新兵咧嘴笑起来,挠头只道:“哪料到还得等着听新下的谕示,就给耽搁了呗!我瞧地里的亚麻都给清干净了,哈哈!四哥准又念叨我偷懒了!”

“你别笑!可有你累的时候,眼下先只喘口气罢了。塔内尼哥哥说了,待到全都忙完了,他一准要逼着三哥把偷藏的好酒全拿出来,统统喝干净!”

“二哥也到家啦?”新兵眉开眼笑,“那人不都齐了吗?还等什么!今天就喝它到天亮!”

“可是五哥,”她提醒,轻轻摇头,“你慢点儿贪杯,还有阿蝉在这儿呢!”

说着她冲柽柳林那边招了招手,另一个望去比她稍大点的姑娘便从树影里侧身闪出,低头垂眼,顺着庄前土路袅袅婷婷地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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