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女婿 我不仅要跟你去邺州,我还希望跟你回云京(第1/2 页)
谢辛辛轻拍着她,缓声道:“那剑伤,也不是宣王府的人做的,是不是?”
陆清和一震,也想到了什么,向她看去。
谢辛辛向陆清和点了点头,解释道:
“虽然伤口的确是宣王府的剑造成的,但若是王府真派了府卫来杀他,直接用剑即可,无需费心还要将毒药交到夫人你手上。”
“且动用府卫并不容易,除非像胡捕快那样惹出当街群殴李管事那样的乱子,就凭区区一管事的地位,府卫还挪用不得。”
陆清和心下了然。那日堵截他的三名黑衣人,应是受宣王世子亲命而来。
谢辛辛继续道:“所以我猜,那把剑……”
“你猜的没错。”胡夫人道,“那把剑是胡大哥闹事那一日,从宣王府府卫手中抢夺来的。”
二人不作声,穆然地听着。
胡夫人任由眼泪夺眶而出,哽咽道:“都怪我。自从那一日起,李管事恨极了胡大哥。趁胡大哥当值,他时不时带着人找到我家,拉扯我的衣服,用棍子打我。”
“胡大哥知道了之后,几次告假在家陪我。但是他在家,他们便不来。他一走,那些人又来了。”
“前几日,李管事仍旧带着一群人来,这次他们没有动我的衣服,而是……”
她停了停,哑了声音道:“而是当着我的面,他们每个人……脱光了自己的裤子……”
谢辛辛骤然捏紧了拳。
“李管事给了我一包粉末,说若我下在胡大哥的饭食里,叫他不能再找麻烦,他便放过我。否则,便不像今日这样简单……”女人呜呜咽咽,终于哭出了声来,“我实在受不了了,我答应了。”
“可是我眼睁睁看着胡大哥他,他吃下去之后,我后悔了,我马上就后悔了,我把一切都跟他说了。”
“我让他赶快吐出来,可他只是看着我,看了我很久。”
“他对我笑了,他说,他本就是为了我才想去王府面前争个说法,却害我至此。若活着保护不了我,那他……也不必活了……”
“他没听我的话,而是将那日抢来的剑拿出来,对我说,若是衙门查到问题,就说是宣王府的人刺的他。他说他自戕后,会跳进河中,沿着河水漂到城里,那样尸体离家远,不至于吓着我,也好减轻我的嫌疑。”
“他还说,他要用这把从宣王府抢来的剑,最后赌上一赌。”
“若能赌到一个说法,他死,也瞑目了。”
二人听罢,沉默了许久。
谢辛辛起身站到陆清和的身边,用只有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轻轻道:
“可他没想到,衙门连查也没查。”
陆清和侧目,见她已红了双眼。
“和谢家的案子一样……”
*
陆清和本是来碰碰运气,看能否抓到宣王府之不韪,好让父亲在朝中向天家告上一状。听了胡家这样的经历,又因胡捕快确为自尽,宣王府摘得干净,他莫知所措。
他来莲州也不过几日,也不知谢辛辛口中谢家案的原委,见她眉眼神伤,犹豫了几息,还是决定闭口不言。于是又是一副澹然不惊的脸色,默默走在谢辛辛身边。
谢辛辛带着路,没有选择来时的方向,而是引二人走到贩夫走卒聚集的街道上。人群熙攘,他们牵着马,在叫卖声中频繁与经过的行人相撞。
在陆清和的思绪被撞断了几次,又约莫说了十余声“借过”、“抱歉”后,他终于深呼吸,问道:
“为什么走这条路?”
谢辛辛只道:“我带你看一座桥。”
果然,走了几步就有一座白石拱桥,瞧着约五六十丈,在两岸杨柳的相映下自成一番江南景味。
陆清和在桥头站定,凝眉看了一会儿,踌躇着说:“并无特别之处。”
谢辛辛不置可否,只是两三步跃到桥头一块小圆碑前,拍拍石头示意他看。
陆清和看她脸上已然退去感伤,眼中似乎还有一丝得意,走上前去,半蹲着观看这个小圆碑。
小圆碑的碑身不比平常石碑方正古板,反而圆润玲珑,像个胖猫儿敦敦实实地坐在地上,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四个字:谢家桥桥。
“……很丑的字。”陆清和道,带着一丝“终于发现这桥特别之处”的恍然大悟。
而且,桥桥是什么?不知所谓。
谢辛辛眉尾跳了跳:“正是本掌柜亲笔所写。”
陆清和直起身看她。谢辛辛笑道:
“不错,这是我谢家出钱捐的桥。”
“这地方很热闹吧?但在我小时候,这两岸荒凉得很,别说做生意,就是有个村庄也了不得了。”
“莲州以莲闻名,自然是河多水多,河道一多,路就难修。许多明明一眼就能望到的岸,要绕几十里路才能走到。”
“所以我爹精挑细选,选在这河道中间捐了一座桥。村子去城里就方便多了,原先要走一个时辰的路,如今只消走不到半个时辰。这桥走的人多了,愿意在附近做些小买卖的人也多了起来,这儿才渐渐变得这么热闹。”
说到这里,谢辛辛冲他抬了抬眼,颇有些自豪之色:
“都说为富不仁,但我爹的确是做实事的大好人。”
陆清和微一颔首,想到宣王府之势力在莲州渗透至此,谢家出身商贾竟出淤泥而不染,仍保有这份反哺百姓的心意,认可道:“看取莲花净,应知不染心。”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