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赌约

顾清远一边梳洗，一边想着刚才裸奔被人看到的场景，这会尴尬的脚指头都能抠出个三室一厅了。听着两个侍女在外面叽叽喳喳的复盘刚才的场景，顿时觉得自己这张脸真是丢到家了。年纪稍长的侍女叫婷儿，年芳十八，年纪小的乐儿十五岁。母家对婷儿和乐儿有恩，去年让她们过来照顾少爷，也是觉得顾清远年岁渐渐大了，高门深院的没有父母撑腰，难免受些委屈。老夫人想到了亲家的苦心，就暗暗默许了。

顾清远穿好衣服，还没等他推开门，就听到了两个丫头的对话。“婷儿姐，回来的路上听下人们说少爷刚刚溺水了，你说少爷的呆症是不是又重了”“我也很担心，少爷今日和平时确实不太一样，咱俩刚刚伺候少爷沐浴，却被推了出来，以前都是咱们伺候的”

听到这里，顾清远脸噌的一下就红了。上一世在学校的时候，一直也没有交女朋友，就是俗称的处男。想想刚才婷儿和乐儿要进来伺候他洗澡的时候，当下就吓得他一激灵，连连把她们推了出去。还听她说以前都是她们伺候自己洗澡、哄自己睡觉，心里别提多纠结了。不是说两个女孩不美，这两个女孩放在上一世学校里，起码都是校花级别的。要说顾清远不动心那是假的，只是作为一个现代人，两个陌生女孩要给他洗澡，一时间他实在是接受不了。

“婷儿姐，我还是去叫个郎中给少爷看看吧”“行，你去吧，顺便给老夫人也说说少爷的情况”，乐儿听罢转身向外走去。“老夫人到”还没等乐儿出院门，老夫人带着家人走来。不待众人到，顾清远连忙整理了下衣服，推门走出站立在门边。

“奶奶，孙儿给您问安了”顾清远双手并齐合拢、弯腰躬身，向着走来的老夫人施礼。老夫人一时有些愣神，转而说到“远儿，你身体没好利索，快进屋，让郎中给你瞧瞧。”说罢拉着顾清远的手，安顿他进屋坐在了座位上。身后走出一人，身背木箱，须发花白，坐在了顾清远身侧，从木箱中掏出了一个面包大的枕头放在桌上。顾清远一看，估计是中医的问诊把脉，就很自觉地将手放在了上面。郎中右手轻放在顾清远手腕上，开始诊病。

刚刚众人进来之时，顾清远尚未仔细看清，现在抬眼看去，凭着记忆梳理顾家的关系。主座上，老夫人焦急看着这边，从原身的记忆来看，老夫人对他疼爱有加。对面左侧坐着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是他的二叔顾勇武，身后站着他的两个儿子，长子顾清安和次子顾清同。右侧是他的二叔顾勇亨，三十出头的样子看起来十分年轻。记忆中，二叔一家对他一直没有好感，那天小湖边笑他痴儿的人就是二叔次子顾清同。三叔为人低调，他的儿子顾清轩和原身是铁哥们，过去整天混迹在一起，这些年一直在中都求学。

“咦？”随着一声诧异，郎中移开了把脉的手，转向主座拱手道“老夫人，从脉象看，令孙并无大碍，只是”，不怕话赶话，就怕话一半。众人急切的看向郎中，老夫人问到“只是什么，远儿他怎么了”。“只是从大少爷脉象来看，似乎痴症已无，与常人脉象无异。”厅内顿时变得嘈杂起来，突如其来的信息让厅内众人一时难以平静。

顾清远眼见这场景，知道再难蒙混过关了，一时间计上心来。顾清远起身道：“奶奶、各位长辈”一时间厅内安静了下来，都想听听这位痴傻了十年的顾家大少爷会说什么“今日不慎溺水，频死之际，我见到了爹和娘，他们跟我说，我的阳寿未尽还不能和他们相聚。神仙说我爹娘前几世修了善缘，早亡已是不该。为了治好我的呆症，便送了一颗仙药给爹娘作为补偿。娘亲手喂我吃了仙药，然后把我从水中推了上来。等我醒来已经在岸边躺着，再见已无爹娘的踪影。”说罢，顾清远悲伤的哭了起来，哭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顾清远心想“古人迷信，我的病说是祖上显灵、阎王开恩，估计没人敢不信吧。”

听了顾清远的话，众人唏嘘不已，老夫人想到了儿子、儿媳妇也不禁潸然泪下。“眼下这一关总算是过了。”顾清远心想。众人悲伤了过后，气氛逐渐放松，毕竟顾清远痊愈也是一件喜事，老夫人拉着自己的孙子，一阵嘘寒问暖，众人也是多有关切。当然，也有些人心里不痛快，只是不能表露出来。

正当氛围一片祥和之际，院中匆匆走来一人，顾清远认识，顾家总掌事张顺，此人也是顾家老人，家里经营上的很多事情都是他在张罗。张顺进屋后对着老夫人施礼后，急道“老夫人，出大事了，严家联合临安城中其他布商压低布价，他们现在每匹棉布卖到280，比我们低了0。再加上咱们之前被严家截了上贡皇室的份额，还有十万匹的云绫锦压在手里，已经没有多少现银了。”

“勇武、勇亨，去议事厅。远儿，你也来听听。”老夫人说道。议事大厅内，二叔顾勇武和两个儿子坐在左侧，三叔顾勇亨和张顺坐在右侧，顾清远第一次参加家族会议，不知怎么落座。于是他默默的站在老夫人身侧，老夫人见状也是心中欣慰。

“目前这种情况，你们说说都有什么好办法”老夫人开口问道。“奶奶，那我们也降价吧”顾清同急于表现的说道。不等其他人表态，二叔顾勇武恨铁不成钢的说“蠢，你降价别人也降价，到最后我们至少要亏损几万两。”

“我以为，生意人以和为贵，或许我们可以和严家讲和，没必要两败俱伤”顾清安张口道。“难，严家这次明显是预谋已久，从之前截取皇室贡品份额，到这次联合布商降价，这是一个连环计，是想致顾家于死地。”三叔认真想了想回道。“这严家真是欺人太甚”顾清同气愤骂道。老夫人叹口气道“还真就没有办法了么？实在不行，我亲自去求那严玉城”大厅内众人顿时陷入沉默。

“奶奶，要不让我试试”顾清远这时候站出来说道。“你，远儿，这事情可不能胡闹。”老夫人说道。“奶奶，我没有胡闹，我是想既然大家都没有办法，不如让我试试，我有个办法，兴许能把这事做成。”顾清远说道。“你能有什么办法？”顾清同不屑的问道。“这个办法事关成败，我暂时不能说，但是我觉得起码有七成把握，可以把这十万匹云绫锦销出去。”顾清远自信的说道，同时给了担心自己的奶奶一个肯定的眼神。

这时，二叔顾勇武出声道“清远，这事绝非儿戏，你一个痴儿，从来没有经过商的人，能有什么好办法！在坐的都是久经商场的人，难道还不如你一个痴儿。”二叔顾勇武这话说的有些伤人，张嘴痴儿闭嘴痴儿，顾清远此时也是被激起了一肚子火气，缓缓说道：“二叔，首先我的痴病已经好了，请不要叫我痴儿。再者，我要是真做成了，岂不是证明二叔你还不如一个痴儿。”“黄口小儿，你个痴儿，谁给你的胆量敢这么跟我说话。”顾勇武气鼓鼓的责骂道。

“够了，成何体统，今天是议事，一口一个痴儿的，勇武你这叔叔是怎么当的！”老夫人开口训斥道，“远儿，你也是，不许和你二叔置气。”眼看老夫人生气，两个人也不敢再继续吵下去。此时三叔顾勇亨说道“我觉得暂时没有解决办法，倒不如让清远一试，兴许这孩子还真能解决问题。”说完这话，三叔顾勇亨对着顾清远鼓励的点了点头。

“我不同意，这事怎么的随随便便交给一个痴，交给一个孩子，这可不是小事。”二叔顾勇武坚决不同意。“二叔，不如咱们立个赌约，如何？”顾清远说道。“赌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