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早晨学堂里的瓜(第1/2 页)

早晨在进教室之前，父亲就已经把健水和雁康两人的优、缺点告知给了朗。

“……这两个孩子，性格大相径庭，这个老实憨厚，胆子很小的孩子叫健水，听说很聪明，也有一点基础，你帮我验证一下，如果水平还行，过几天就让他升班。这个呢？叫雁康，人称淘气大王。别看人小，可是一肚子‘坏主意’。比较难管教一点。我想只要你能让他安安静静的坐下来，就算达到目的了……。”父亲因为是学堂的管事，所以当着众人的面他对自己的干儿子也是如此客气。

“大先生，您请放心吧。我会对他们负责的。”朗在人后称父亲为干爹，在人前却和其它人一样称父亲为大先生。

父亲是当着全班二十多个孩子把健水和雁康同时领到讲台上的，稍后他就独自走了。朗为了很好的观察这哥儿俩，特意让他们在讲台上面多站了一会。没想到两人的性格还真不一样。健水似乎很不自然，由于第一次在陌生人面前展现自己，他的心禁不住“嘭嘭嘭”地乱跳，脸也有些发红。两只眼睛一动不动地死死盯着黄先生前面的桌子角，这时他是多么希望能有件隐身衣让自己马上遁形啊。而雁康则不然，他顶着头上那半团乱发，双手插腰，微偏着头，满不在乎地站在健水边上，两只小眼睛来回“嘀溜溜”的转。一会儿看看台上的黄先生，一会儿又看看下面的同学，像只好玩的木偶，引得下面坐着的男孩子们想乐而不敢乐，全都憋着尽量不去看他。

一般新生入学，都要先接受先生的考验。一是为树立先生自己的威严，另一方面是想了解新生的实际水平，以备今后因材施教。朗见健水过于拘谨，于是把目光先放在了他身上。 “你叫鲁健水是吧？别害怕，我是黄先生！告诉我你都读过什么？”

不知健水以前是怎么上的学，反正这会儿他紧张得话都不会说了，两眼只管对着桌子角。

朗等了好半天也不见作答。这时台下发出一片窃窃偷笑声，有人小声喊道：“你是个木头人哪？说话呀，先生问你话呢。”、“喂，你怎么搞的？哑巴啦？”

后来声音越来越大，甚至还有人在拍桌子，课堂秩序顿时乱作一团。健水此时才明白自己惹祸上身了。

“你们都安静、安静！”朗拿起教鞭重重地在讲台上敲了几下。

好不容易课堂里终于安静下来了。然而淘气的雁康却趁人不备，突然抄起讲台上先生的本。“黄先生，你就别问他了。有什么话你就问我吧。你看！我会读。”

他将抖得乱响之后胡乱翻到了一页，学着道理他们平时背的样子，闭起眼睛开始摇头晃脑地大声念到：“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昔孟母，择……”

“哈、哈哈哈……”雁康发出的怪声和滑稽的神态再一次使课堂大乱。

“你给我住口！”黄哥哥初时确实被他唬住了，但一看自己那本教科的名，差点没让他给气昏过去。他从没遇到过像这样好好的课堂被弄得乱七八糟的事情，于是他当即大喝一声。雁康虽然天不怕、地不怕，也不由得打了个激灵，吓得赶紧把扔在了地上。在座的那些孩子们也面面相觑，课堂里顿时鸦雀无声。黄哥哥拾起地上的本，语气非常严厉，训斥道：“到你了吗？到你了吗？要闹，就墙角站着去。我一会儿再跟你算账。站好！现在先由鲁健水回答。鲁健水，我再问你一遍，你以前读过什么？”

健水知道刚才的骚乱都是由自己引起的，心想：黄先生这么厉害，我这么笨，先生今后一定不会喜欢我了。于是他更加心虚，说话结结巴巴。“我、我，读、读过，唐诗、三、三百首。”

“全都读过吗？”

“没、没有，只学过其、其中的一部分。不过，我有、有这本。”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你给我们背一背其中的某一首诗好吗？”

“……”健水苦着脸，以为自己听错了。

“别害怕，让大家看看你的能力。”黄哥哥换了一种形式，试着微笑了一下来鼓励健水。

看到先生的笑脸，健水平静了很多。“那我、我就背李白的《月下独酌》，行吗？”

“随便。”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凌乱。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不知不觉中，健水倒也不结巴了。虽然声音依然紧张，却比先前要好很多。

朗及时表扬道：“嗯，不错、不错。要是让全班所有的人都能听清就更好了。鲁健水，你坐在位子上去吧。这行第四张空着的桌子给你。”

健水在同学们的注视下走向自己的座位。朗命大家拿出本，说是准备上课。

“由于有新同学，今天我们要学一首新诗。现在我把诗的注解及诗中的生字给大家讲解一下。然后大家进行抄写。”

朗自顾自的在课桌走道间来回讲解，座位上的学生也都慢慢地进入了状态。台上只剩下雁康自己了，这只“野猴子”平时呼风唤雨神气至极，此时被先生和一些昔日臣服在自己身边的玩伴不理不睬，心里可不是滋味。他这时是想怒又不敢怒，想言又没人听他言。僵持了很久，雁康终于耐不住寂寞大声喊到：“黄先生，怎么还让我一个人站在这里？”

朗瞥了他一眼，反问道：“冷雁康，你想站在哪里去？”

“先生，我站在这儿不会学写字，还是让我坐着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