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今日也不知是什么日子，来到此处的人格外的多，就跟镇上的市集一般，空地上大大小小的摆上了不少摊子，摊主就坐在地上，吆喝着自己摊位上的东西。

“快来看看了，千年份的人参，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一滴就能毒死一人的朝廷秘药，顶级鹤顶红，有没有人来看看？”

“有人要生子秘方没，只要连喝一个月，就保证你一定能怀上孩子，而且还是个儿子，各位可千万不要错过了，现在买生子秘方还送闺房趣事籍一本！！”

各种杂七杂八的叫喊声充斥着整个黑市，若不是这些人卖的东西许多是见不得人的，肯定还会以为这里是在赶集了。

在黑市里，每个人都隐藏了自己身份，所以买起东西来也格外爽快，简珺菀就看到，那卖生子秘方的摊主前可是有不少女子掏钱购买了，甚至还有人特地买了闺中趣事的籍。

不过她的目的是为了出物，所以简单的略过一眼便往另一块空地走去。

有卖东西的，自然也有收购东西的，简珺菀一步步路过收购东西的摊子，只是走了许久，都没有找到她能出物的摊子，想想也是，这里是黑市，自然是收一些市面上看不到或极其贵重的东西，她那些嫁妆中的物什，又怎么可能会有人特地收购。

转了一圈都没有发现有人收后，简珺菀也就放弃了，她进入黑市的时间已经够长了，再待下去，恐怕木雪就要着急了，想了想，还是先出去吧，等回府后，让阿十再来一趟就是，她之前不便出府，嫁妆中的那些金银饰物都是阿十帮她处理的，如今处理些剩下的东西，指不定阿十比她更有能力。

出了茶馆，简珺菀便回府了，她支开丫鬟，从暗格中拿出了自己的嫁妆单子，上面有很多的东西都已经被她用细细的笔迹划掉了，那些都是已经被卖掉了换成银钱的饰物，剩下的没划掉的都是一些大件。她清点了一下自己手中的银钱，如今手里有一万两的银票，若是剩下的东西再卖掉一些，银钱再多一点，就差不多了。

也是时候可以跟阿十坦白她要离府的事情了。

夜晚，月朗星稀，简珺菀用过晚膳后，回到房间，轻声喊道：

“阿十！”

话落，屋内便多出了一人，半跪在地：“属下在！”

“起来吧，阿十，我说过，你不用跪我的。”

“礼不可废！”

对于阿十的一些执拗，简珺菀也不明白，在说过一两次后，见他还是这般，也就没再提起，大不了，她以后对他再好一点就是了。

重生以来，阿十一直都是她心中的倚靠，因为她知道，有他在，她便会被他护着，没有性命之忧，但现在，忽然要对他说离府的事情，简珺菀不由得心中紧张了起来。

阿十是阮朝人，是皇上训练出来的暗卫，保护朝廷和主子肯定是他的信念，哪怕现在已经被送给了她，但对于她想要离开大皇子府的事情，他知道后，也很有可能不会同意，因为这对于阮朝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甚至还有可能重新掀起两朝战争，兀的，简珺菀也有些不确定了，阿十在知道了这件事情以后，还会不会帮助自己，更甚者说，阻拦她离开大皇子府。

“……阿十……”简珺菀的声音忽然就有些茫然，离开大皇子府是她一定会做的事情，就算大湛朝因此发兵阮朝她也不会后悔，从一开始，她的人生就是个任人摆放的棋子，没有人真心对她，亦没有人心疼过她，阮朝也没有能被她牵肠挂肚的人存在，既然如此，她又为何要再浪费自己的一生而为那些蛀虫们遮风挡雨，反正阮朝迟早都会亡国，早晚的事情罢了。

“主子请吩咐！”

看着阿十冷冽的眉眼和恭敬的语气，简珺菀轻咬了咬唇，没了阿十，她离开大皇子府一定会再困难一些，但有了阿十，她……

不管怎么样，她一定会离开，就算阿十他要阻拦，也拦不住自己，不过，她现在还不知道阿十的想法，万一阿十不会拒绝自己呢？

想了想，简珺菀还是开口试探道：“阿十，如果我让你做一件事情，会违背你的意愿，你会不会不愿意去做？”说完，她的内心有些忐忑，小心翼翼的观察了起来阿十的表情，若是阿十不愿意，她就不对他说她要离府的事情。

只是阿十脸上带着黑色的面巾，她只能通过观察他的眼睛来发现他心中的想法，但阿十的眼神很冷，是一种无欲无求般的冷漠，并没有什么情绪，她看不出来。

“属下永远不会违背主子的命令！”

昏黄的烛光在房间内跳跃着，映照着阿十的眉眼很是明晰，哪怕他现在说话的语气和表情与之前丝毫未变，但简珺菀就是觉得，阿十是认真的在对她承诺，他永远不会背叛她。

她可以一直信任他。

莫名的，她心里有些发酸，半晌，才道：“阿十…”

“属下在！”

“阿十，如果，我想…离开这里，你……会不会，帮我？”说完，简珺菀就神色紧张的盯着阿十的表情，等待着他的回答。

“属下定竭尽所能完成主子的吩咐！”阿十重新半跪在地，头微低，似乎是在等待着她的命令。

简珺菀被他这个忽然的动作吓了一跳，“阿十，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阿十依言起身。

“阿十，你知道的，我从没把你当过我的下属，也没把你当过我的下人，我很感谢你愿意帮我离开这座囚笼，在我离开大皇子府后，你就自行离去吧，我知道，对你们暗卫来说，自由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愿望，你愿意帮我，我也不会让你吃亏，我会给你一千两银子，到时候离开后，你是愿意拿这一千两做个生意，还是想找个地方娶妻生子，我都不会干涉你的决定。”这是她对他的许诺，离开大皇子府后，她会放他自由。

阿十听到她的话语，直接愣住了，猛地抬头看向了前方坐在床边的女子，她生的很美，明眸皓齿，宛转蛾眉，仙姿佚貌，肤如凝脂，长长的墨发未被绾束，直披在了身后，身穿着白色里衣，腰肢轻盈，在这昏暗的房间中，显得端淑而又妩媚，明明是两种不同的气质，在她身上，却丝毫不显违和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