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疫症
玟小六醒来的时候，正在毛球的背上，躺在相柳的怀里。
“醒了？还好吗？”
相柳第一时间发现她醒来，关切地问道。
玟小六揉了揉脑袋，撑起身来看了看下方，有一点头晕：“我没事了，我睡了多久？这是在回清水镇？”
相柳将她按在怀里，一边为她舒缓着不适，一边回答：“你昏迷了半日，军营那边实在紧急，等不及你醒来，抱歉。”
“说什么呢，如果不是军中疫症很严重，义父怎么会发急信给我们！我只是有点脱力，不影响赶路，就是回去的路上你多让我靠靠就好了！”玟小六调皮的眨眨眼睛，一脸狡黠。
相柳失笑，将她揽入怀里，调整了一下位置，让她能靠的更舒服一些。
“再休息会儿。”相柳柔声道，拍了拍毛球：“稳一点。”
玟小六窝在相柳怀里，安心地闭眼歇息。先前她消耗过大，虽然醒过来了，但还是很累，闭上眼没一会儿，呼吸就平稳下来。
相柳轻轻地吻了一下她额间的桃花，头轻靠着她的头，两人就这么一路依偎着回到清水镇，直奔辰荣军营而去。
抵达清水镇之前，玟小六就已经醒来，灵力运转，又恢复了男子的模样，此刻与相柳一同居高临下，看着下方浓郁的几乎成实质的瘴气，皆是眉头紧皱。
这瘴气，太不对劲了！
原本辰荣军选择在清水镇以东的这座山上驻扎下来，就是看中了这里有瘴气环绕，利于藏匿，而瘴气虽会导致疫症，但因为其并不算太浓郁，而辰荣之人本就以种植和医术见长，所以这里反而是绝佳的驻军之地，易守而难攻。
可现在，瘴气浓郁了百倍不止，山中的辰荣军一下就变成了困兽，疫症频发，经过数次反复，产生异变，极难医治，军营之中这些日子死了不少士兵。
回到军营中，看着一具具被担架抬走的士兵的尸身，相柳的拳头紧攥，咯吱作响，满身怒火。
一只柔软的手覆在他紧攥的拳头上，一点点钻进去，与他十指紧扣。相柳转头，对上玟小六盛满了担忧的眼眸。
“相柳，你先去找义父，我去帮忙。”作为医者，看见这些士兵受疫症折磨，玟小六感觉自己内心生出了强烈的责任感，她必须为他们尽最大的努力。
相柳扯了扯嘴角，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去吧。”
玟小六粲然一笑：“放心吧，我的医术大有进步，一定会治好他们的！”
相柳目送玟小六去了病患营，转身去往洪江的营帐。
洪江的身体素质要比普通士兵好上不少，并未染上疫症，但这些士兵都是辰荣的子民，一心一意的跟着洪江守卫家国之义，在洪江心里，他们从不是下属，而是兄弟，是亲人。如今，他眼睁睁看着他们染上疫症，一个个死去却无能为力，心力交瘁之下，人都变得苍老不少。
相柳一进入营帐之中，看到的就是苍老而疲惫的洪江伏在桌案之上，专注地翻找着一本本医，甚至没有留意到他掀帘子进来的动静。
“义父。”
听见有人喊自己，洪江艰难地抬起僵硬的脖子，眯了眯眼，才看清眼前之人，难得露出一丝笑意。
“回来了，小六呢？”
“她去医治病患了，我们去了百黎族，拿到了《百草经注》，小六的医术更精进了，定能治好疫症，义父不必担忧。”相柳宽慰道。
洪江的神情放松了两分，但仍然凝重：“病患那边有小六帮忙，我也算放心不少，但瘴气过于浓郁了，一日不解决瘴气问题，医治一时也是无济于事啊！”
说起瘴气，相柳的眉眼更冷了两分：“瘴气不会无缘无故突然加重百倍有余，义父，这是人为！”
洪江叹气：“当时瘴气忽然暴涨，我也猜到了是有人故意为之，但瘴气太过浓郁了，我们根本出不去，只能被困在这里，一个个染上疫症，最终身亡......此人手段，太过狠毒！”
“清水镇中，有这样的能力，还会做此等事之人，只有西炎玱玹！”
玟小六诊治了病患，没有留在病患营，转而来了洪江的营帐，走到门口，正好听到了相柳这一句含了冰霜的话，垂了垂眸，掀帘而入。
“义父。”
洪江和相柳同时看向她，洪江目露希冀：“小六，情况如何？”
玟小六点头，给出肯定的答复：“此次的疫症虽然复杂，但还是能够治好的。可是义父，我们需要大量的药材，但军中药材所剩无几，而且并没有所需要的主药。所以义父，我们需要下山去，集齐药材。”
洪江拧眉：“如今我们出不去，要如何集齐药材？”
相柳想到玟小六说过的，前世军中也曾频发疫症，药材紧缺。最后是涂山璟调来了大量的药材，便知道她要如何集齐药材了，当即道：“如今能自由进出的，唯有我和小六，义父，这件事交给我们。”
玟小六附和道：“我们一定用最快的速度带药材回来！”
洪江也别无他法，只能期望两人此行顺利，他不愿再看到兄弟们死于病痛了。
玟小六和相柳不再耽搁，当即出发，临行前，玟小六避开其他人，往营中储存的水里滴了很多自己的血，脸色都变得苍白了，还不停止。
相柳是又气又心疼，抓住她的手，拂过伤口，使之愈合。不等玟小六说什么，抱起她，直奔山下而去。
一路上，相柳都端坐在毛球背上，面色冷凝，丝毫不搭理玟小六。
玟小六捏着相柳的袖子左右摇晃，讨好地笑着：“相柳大人，别生气了，我只是希望能帮他们缓解一下，至少能撑到我们带着药材回去呀！”
相柳看着她原本红润的唇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还笑着哄自己，终究没忍心继续不理她：“那也不必滴那么多血，如此不顾自己的身体！”
玟小六看相柳态度松动，得寸进尺地攀上他的手臂，轻轻摇晃：“我下次不敢了，真的！相柳大人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吧~”
相柳脸色还有些不好，玟小六连忙捂着头，一副难受的模样。
相柳也顾不上说她了，连忙催动灵力，为她舒缓。
等到快到清水镇范围时，玟小六的脸色已然好了很多了。
顾忌着玱玹在清水镇盯梢的人手，两人没有选择正大光明地进入清水镇，而是选择了用术法遁入。
天空飘下一阵雪花，两人的身影出现在回春堂玟小六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