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街头的自我认知
顾寒寒与汤心旭匆匆离开了办公室，一同走进了电梯间。
汤心旭稳稳地怀抱着装有顾安安物品的盒子，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只是静静地凝视着顾寒寒。而顾寒寒则低着头，沉默不语，仿佛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辛蓝还是追了出来，不过她并没有走到顾寒寒的跟前，而是站在稍远的地方，青白着脸说道：“汪总要我过来跟你道歉。顾安安，我不知道你耍的什么心眼，但我告诉你，你别以为你用这套对付公司 HR，对付汪总，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然后在那里得意洋洋。我最看不惯你这样的人了，平时一副娇弱的样子，突然就不按常理出牌。”
顾寒寒根本不想搭理她，电梯门刚一打开，就毫不犹豫地拉着汤心旭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
“像你这样的人，到哪里都不会做得下去的，你不会有前途。”辛蓝在背后继续大声叫嚣着，她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却显得有些无力。
然而，电梯门尚未完全合拢，顾寒寒猛地又气势汹汹地走出电梯，汤心旭见状，也赶忙跟了出来。
辛蓝看到顾寒寒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顾寒寒就已经快步走到她跟前，一只手用力推了她一下，这突如其来的推力让她后退了好几步，高跟鞋差点让她站不稳。
面对辛蓝那惊愕的表情，顾寒寒冷冷地说：“辛蓝，你知道你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你内心高傲得离谱，你看不起此刻任何不如你的人，哪怕在职场，你仍然不忘从周围攫取那不属于你的情绪价值。那是因为你内心寂寞又焦躁无比。所以一碰到汪若辰的事情，你就一点就！”
辛蓝被顾寒寒这么一说，瞬间变得有些不知所措，她呆呆地站在那里，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慌乱。
顾寒寒话锋一转，语气平和却带着明显的挑衅：“你不是奇怪我今天变了一个人吗？我告诉你，因为我不是顾！安！安！不是说我不行吗？等着瞧吧。”
说完，她转身大步迈入电梯，汤心旭急忙跟了进去。
辛蓝则茫然地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去，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疑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出了永合所在的写字楼，两人漫步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
顾寒寒大摇大摆地走着，步伐中颇有几分男子气概，仿佛在向周围的世界展示着他的不羁。
刚才怼了辛蓝后，看到她那手足无措的模样，顾寒寒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快意。
他有时就是这样，像个孩子一样，一时的快乐便能暂时掩盖那些深层的悲伤。
谁让他是双子座呢？总是有着多变的情绪和独特的处事方式。
“你刚才真勇猛。你看顾安安的那个上司，辛蓝，看起来一副惹不起的样子，平时在公司里肯定没人敢惹她，被你今天又骂又推，整个人气场都憋了下去。而且她还拿你没有办法，既要给你钱，还不敢以后搞你背调。回去肯定气死了。哈哈。”汤心旭咯咯笑道，脸上洋溢着对顾寒寒的敬佩和一丝调侃。
“诶，纠正一下，那可不是给我钱，是应赔给顾安安的。她前天才因公受伤，本就该得到赔偿，他们却还要开除她。按规定，他们确实得赔给她钱。幸好我是转生的，否则，因公牺牲的话，他们怕是要赔到破产。”顾寒寒一脸认真地解释。
“那德森不是要赔你顾寒寒很多钱啊，你在投行可是身价不菲。”
“那是自然，不过这笔钱可进不到我口袋里。”顾寒寒叹了口气，像是无奈，他深知有些事情即使合理，也未必能如自己所愿。
“寒寒，我现在真是佩服你。你看看你今天帮顾安安做的事，靠她自己根本就办不到。你果然有点手段。”汤心旭表现出一副由衷地赞叹的样子。
“是啊，如果是她自己，早灰溜溜地签字走人了，现在就待在她松江的小出租屋里吃泡面，想着明天该怎么办呢。”顾寒寒回想起顾安安之前的懦弱，不禁有些感慨。
“不愧是投行一哥啊。弟弟我佩服。”汤心旭半开玩笑半认真，他对顾寒寒的能力一直是认可的。
“你第一天认识我吗？什么时候都是你哥！”顾寒寒自信地回应，他的脸上洋溢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自信和骄傲。
“是啊，哥哥。你刚才还哭了呢。前面辛蓝说你的时候，你说出那声‘你敢’，既像你又不像你。我看你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才叫住你的。”汤心旭突然提起刚才的事情，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好奇。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突然那一下，情绪特别敏感。”顾寒寒低下头，讪讪地应了一句，他自己也对当时的情绪失控感到有些困惑。
“你后来更夸张，那汪若辰一说话，你就破防了，直接冲上去抱住人家。我都被你吓住了。这根本不像你，哪有一个男人会这样的。当下，我感觉你是顾安安上身了。”汤心旭脸上带着几分戏谑。
“哎呀，别说了。太丢脸了。”顾寒寒双手捂着脸，脸上露出羞涩的神情，他也觉得自己当时的行为有些失态。
“哈哈，你现在才知道丢脸啊。投行一哥居然也有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但后来出办公室就好了，你怼辛蓝那一段，我又看出是你顾寒寒回来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确实在刚才那一刻我情绪有点异常，就是在那个场合，面对他们，我的情绪就立马贴合了顾安安，就真的像顾安安上身了一般。我好像突然能感同身受她的处境。”
“所以你才作出了跟顾安安一样的反应。”汤心旭快速接话，似乎也理解了顾寒寒当时的感受。
“是啊，我刚才还在想，虽然我没继承了顾安安的记忆，是不是继承了她的情绪和心理啊。”
“那这样可不好。你会受她影响的。她惧怕和隐忍了辛蓝多年，又暗恋汪若辰多年，今天的表现似乎很合乎她的心理啊。”汤心旭分析道，他也觉得顾寒寒的情况有些复杂。
“是啊，我也算帮她帮到家了。她讨厌的辛蓝，我帮她教训了；她暗恋的汪总，我也帮她抱了。汪总今天为她挺身而出，想必她应该很欣慰很感动吧。说实话，在那一刻，我都能感受到她的感动。”
“提醒你一句，你现在是女人，你应该会有女人的烦恼。比如，大姨妈。”汤心旭突然一脸调皮，眼神中带着一丝狡黠。
“啊。。。我可不要。我顾寒寒什么时候都不会是女人！”顾寒寒惊恐地叫起来，他对成为女人的一些生理问题感到极度抗拒。
“可是你现在就是啊，你的身体改变不了，这是既定的事实。”
“我以后可以穿男装，剪头发，我也不用踩高跟鞋。”顾寒寒一边说着，一边大摇大摆地走路，不时跳跃，试图证明自己可以摆脱女性的一些特征。
“你确定吗？”汤心旭轻轻侧头，眼神示意顾寒寒望向旁边的大楼，其实是想让他照照镜子。
顾寒寒顺着他的目光，望向路边大楼的玻璃幕墙，那光滑如镜的表面清晰映照出顾安安的影像：一个身形略显臃肿，不修边幅，平凡无奇的女子。那一刻，他内心的豪情似乎瞬间消弭。
“还是算了吧。”顾寒寒讪讪说了一句，语气中透出一丝尴尬和无奈的妥协，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现在的身体确实是女性，有些事情无法轻易改变。
“你妈妈刚才发了我消息，说明天就是你的下葬日了。”汤心旭说完，把手机的消息界面转到了顾寒寒眼前，他的脸上也露出一丝沉重，这个消息让两人都陷入了一种复杂的情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