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爱之嫩芽
爱情从来不是年轻人的特权,哪怕寡居的离婚女人也有追求爱情的自由与渴望,它就像人身体的细胞,有死亡,有新生。又像流动的水,将腐朽的,肮脏的,可鄙的,孽缘的情爱冲刷,重新看到清澈见底的心迹。
湖底的鱼儿游,水自流,凡事顺其自然,不强求。
她的心久久难以平静,她惦念着她的新欢—明皓,她眷恋他身上的孤独,忧郁,仿佛站于川流之上的仲尼:“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般的凄美感叹,他清醒的一瞬,更增添他的独特的魅力。这种从骨子里生发出来的欣赏,是置身事外的人难以想象的,不为世俗中人所向往,仅仅是人性最朴素纯粹的东西—友善,真挚,漫不经心,这足以打动她那颗敏感孤傲的心。
馨灵,这个被破碎家庭抛弃的女人,这个婚姻不幸的女人,这个离婚后独自抚养幼女的女人,自然对走近她心坎的男人,是十二分的警惕与苛求。
她认为爱情已死的执念,曾经一直占有她的身体和心灵,使她不再接触男人,紧闭心灵的门窗,逃进自己编织的厚厚茧房里独活。她已忘记,她本是一只在天空中扇动漂亮翅膀自由飞舞的蝴蝶,无忧无虑,尽情绽放自己的美。它在花丛中往来穿梭,从这朵花飞到那朵花,美妙身体流恋花海。它曾经历痛苦的蜕变,化茧成蝶,因它渴望新生。
她,馨灵,也要汲取萌芽新成的爱情力量来获得新生,哪怕是一厢情愿,一次爱情的痛苦尝试,哪怕是磨难重重,崎岖坎坷,她也要鼓起勇气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
她也是身体健康美丽和心灵宁静的传播者与践行者。
她在纤柔瑜伽馆教授瑜伽,看到学员们渴望求知的眼神,一丝不苟的学习态度,对每个动作的苛求,她在心里生起丝丝暖意,她知道学员们需要她的指导,栽培,纠错,她认识到自己的价值,她知道付出的努力不会付之东流,会在练习瑜伽学员中间生根发芽,开枝散叶结果生花。她热爱自己的事业,至少养活家人,也为社会贡献自己的价值。
馨灵要为这突如其来的爱情拿出自己的行动,来迎接这触手可及的爱情召唤。她捕捉到她对明皓爱恋的感觉,她把这种直觉情感凌驾于理智之上。她虽有女王的高傲冷艳,目空一切,拒人千里;但也有女人的温柔多情,小鸟依人的情怀。
晚上,她约了明皓到家里吃饭。她精心梳妆打扮了一番,对镜孤芳自赏,自然清秀,优雅大方,她冲镜子里的自己笑笑。
门铃响。开门,明皓进屋。
“快进来,空手来就行了,还带什么东西呢。”馨灵接过明皓买的牛奶,滋补品,客套地说。
“哦,也没买什么,也就是一些吃的。哪能空手呢,大男人也要注意访友小节,不可失了礼仪。”明皓明事理地说。
“没想到,你男子汉观念挺重啊!”馨灵脸上笑开了花。
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花,花期刚好,花开正浓,浓郁的花香弥漫开来,沁人心脾,使人陶醉。
馨灵嗅到了爱情萌动的气息,明皓眼里只有一朵艳丽的玫瑰花,可望不可即,他怕那刺破肌肤,痛彻心扉的爱情之吻,它的反噬力令他容颜憔悴,心神失所。紫晨的避而不见对他是种隐痛。
他只嗅见了她那身上淡淡的花香。他不敢沿着花径往前走,只在花房门前落寞徘徊。
“门边有双男拖鞋你换上吧。”
“好的。”
“大小怎么样,不挤脚吧?”
“挺合脚,不松不紧,就是我的鞋码。”
“这是双新鞋,我是按你的鞋码买的。我老爸是做手工布鞋的,我小时也经常帮他做工,自然练就了自己识码的眼力。”
“真了不起。”明皓冲她竖起大拇指。
“没什么,干什么都一样,做久了自然就有了些技能。”馨灵谦虚地笑笑。
明皓环视了一下馨灵的房间,橙子暖色调风格,给人一种简约,大气,富贵的直观印象,胡桃木沙发,大理石茶几,开放式餐厅,布置得井井有条。
“明皓,你先坐会看看电视,我去做饭。”
“我帮你。”
“不用,你是贵客,你坐会就行,我自己来。”馨灵笑笑说。
“好的,那我遵命就是。”明皓绉绉地说。
馨灵笑了,笑得很开心。心知,明皓身上没有躁气,很和善。
馨灵在厨房里忙活,明皓到处走走。
他看到大理石茶几时,放了本《博伽梵歌原意》,封面很漂亮,很厚。他随手拿起看看,原来是一本诗歌集,看着很深奥的样子。墙上挂着一幅字画,上面写着四个大字:从善如流。这四字,字体行草,那龙飞凤舞的笔墨好像飞腾九天似的,飘逸遒劲,一种对称,虚实,繁简,承启,动静,含蓄与张扬,抑扬顿挫与亦步亦趋,遥相呼应,形神兼备,给人哲学,美学的启发与体悟。细看落款小楷字:李馨灵题,农历壬寅年七月初八。明皓看到这里不由地吃了一惊,馨灵写得一手好字。
拳不离手,曲不
离口,精于一艺,无它,唯熟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