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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3 章 也不知道哪个龟儿子会娶了海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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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龟慢悠悠地爬上岸,顺着湿脚印爬到木板车旁边,海珠先抬前面后推后面,一人一龟熟练的合力,老龟坐上了车。 “姐,沈六哥去家里过,说你回来了去他家里说一声。”冬珠说。 海珠“噢”了一声,走到沈家门前她去跟门房打声招呼:“小六爷在不在家?” “去军营了,还没回来。” “他回来劳你跟他说一声我来过,他要是没事就往我家去一趟,我今晚做好吃的。” 海珠并不进屋,她急着回去洗头洗澡,混着海水的湿发被海风吹干,垂在脖子上又扎又黏,身上沾了海水的衣裳也邦邦硬,像是抹了浆糊的鞋帮子。 “海珠回来了?听说海上起雾了,没遇到事吧?”巷子里的街坊看到熟悉的木板车拐进巷子,关切地询问。 “没事没事,楼船稳当,我在住舱里睡了一觉,醒来雾就散了。” 她说话的声音不小,在门外等着的齐阿奶和齐一叔都听到了,两人提着的心放下,老太太进屋去烧洗澡水,也该做饭了。 之前海珠没回来,一家人提心吊胆的,没有心思做晚饭。 红珊娘出来倒泔水,她往木板车上瞅一眼,瞥见桶里挥着大钳子的螃蟹,忙问海珠还摆不摆夜摊,“你做的蟹黄油炒粉我还没吃过瘾,你今晚做不做?要是有主食我就不做晚饭了。” “今晚不摆摊,明天晌午食肆开业。”海珠从桶里提出一只梭子蟹,蟹壳比巴掌大,掂着估计快两斤了,“都是从海底逮的大虾大蟹,阿婶阿嫂们明天晌午别做饭,来给我照顾照顾生意。” “哈哈,行,食肆开在巷子里,方便了我们。”不管去不去,嘴上不扫兴。 进了家门,海珠拿火钳把虾蟹夹出来倒进缸里,章鱼另外养在小水缸里。 “水烧热了,你先洗头洗澡,脏衣裳带回来了吗?我给搓两把搭绳子上晾着。”齐阿奶说。 “我洗完澡了用洗澡水搓两把就行了。”海珠进屋舀水,说:“奶,车上的桶里还有一只海鳗鱼,已经死了,你拿下来清洗一下,鱼腹里的脏东西掏出来,待会儿我洗完澡了我来做。” 她洗头洗澡的时候齐老三回来了,提上桶推着车又去海边打水,老龟待的水坑里每天下午要换水,水缸里的虾蟹也要常换水,水脏了就死的快。 天色昏了,院子里点起了灯笼。 海珠拿着剪刀蹲在灯笼下咔擦咔擦剪头发,齐腰的长发转眼间将将盖住脖子,她甩了甩碎发,随手编成三股辫,木簪随意一挽把辫子挽到脑后,顿时清爽了。 脑袋上似乎少了一斤重,脖子都伸直了。 “大姐,烧火吗?”风平问。 “去那边的院子烧火,冬珠拎两盏灯笼过去。”海珠洗洗手,端起装鳗鱼的盆子,问:“称过重吗?几斤?” “八斤多。”齐老三扛捆木柴跟上去,“这些大家伙是不是都藏在海底?出海撒网逮不到它们。” “海底食物多, 我每次遇见海鳗, 它们都是藏在礁石里。” 齐阿奶推着一儿子跟在人后出门,门上落锁,一家人转了个院子。 等沈遂跟韩霁过来时就见铁将军把门,两人循着说话声多走几步进了隔壁的院子,院子里铺了细沙,一脚下去一踩一个窝。 “海珠,你两个兄长过来了。”齐阿奶喊。 海珠正忙着煎鳗鱼,她头都没露,在厨房里喊:“你俩坐一会儿,待会儿一起吃饭,我从海里逮了条八斤多重的海鳗。” 八斤多,之前炖的猪头也才八斤一两,这条海鳗鱼盘起来一盆装不下。海珠打算一鳗多吃,油煎、清蒸、焖煮、红烧。 风平一个人掌两口灶,前锅蒸着一盘鳗鱼一盘海螺,次锅煮着绿豆粥,他还有闲心看海珠坐在小板凳上煎鳗鱼块。 海鳗刺少肉多,去了骨头后片成一指厚的鱼排,平底锅上刷了油,海珠用筷子挟起鱼排放上去,带皮的一面先油煎,黑白斑的海鳗皮在油煎火炙下卷了起来,皮也煎出了气泡。 翻个面,海珠用铲子压在卷起来的鳗鱼卷上,白嫩的鱼肉又摊开定型,两面煎出焦色铲起盛盘。 冬珠蹲在一旁看得仔细,每个步骤都在脑中反复演练。 “浅口砂锅。”海珠喊。 冬珠立马把洗净的砂锅放在火炉上,再蹲在一旁看海珠倒油,油上铺葱段铺蒜瓣铺姜片,翻炒出味倒上煎得金黄的鳗鱼片。 “大姐,锅里的粥煮开了。”风平喊。 海珠看了一眼,舀三勺酱油倒鳗鱼上,撒些许盐,再倒一碗甜酒,盖上盖子跟冬珠说:“烧小火,你盯着点,别揭盖子。” 粥锅里支个

勺子,她把前锅的鳗鱼和海螺端出来,洗锅倒油,烧油的间隙里舀两勺面粉倒在腌制的鳗鱼里,蒸的鳗鱼上摆上葱丝,一勺热油浇下去,呲啦一声,能吃了。 “柴抽了,烧小火。” 风平立马把灶里的木柴抽出来塞进煮粥的灶里。 海珠舀两勺凉油倒进热油里,两者一兑,油温降了下来,她挟起调了面糊的鳗鱼滑进油锅,油锅里顿时冒起油泡,面糊也定型了。 风平站了起来,趴在灶台上看着油锅,他说:“炸东西要用小火,火大了就糊了。” “对。”海珠应声,用筷子在油锅里给鳗鱼翻面,待面糊炸至金黄捞出,这时的鳗鱼肉还没全熟。 “冬珠,炉子可以停火了,别揭锅盖。” “哎,好。”冬珠舀来半瓢水浇炉子里。 她们姐弟三个在里面忙得热火朝天,潮平扒在门口眼巴巴地看着,他太小了,怕他进去了捣乱,海珠就让他坐在门口看着。 他也听话,头探进去了脚还老实的踩在外面。 齐老三坐在院子里补渔网,齐一叔两手攥着石头反复搓,齐阿奶拿着石头砸院子里的浮沙,沙砸进土里,走路不会随着脚后跟带进鞋子里。 锅里开始炒糖醋汁了,酸酸甜甜的味道飘了出来,潮平 馋的吧唧嘴。 沈遂坐在屋里往门外看一眼,他闻着味道已经饿了。 “也不知道谁会娶了海珠,那个龟儿子挺有福气。” 他嘀咕。 韩霁瞥他一眼。 “我当不成这个龟儿子。” 沈遂哈哈大笑,他看懂了韩霁的眼神,说:“我喜欢性子软的,会撒娇的,我要是跟海珠凑一起,她一天能饿我八顿。” “胡说八道。”韩霁笑着斥他,“别乱说,小心待会儿给你撵出去。” 沈遂拍了下嘴,不说了。 “吃饭了。”海珠吆喝一声。 屋里屋外的人都动了,洗手的洗手,端碗的端碗,就连潮平也急着进去拿筷子。 院子里有虫,吃饭在屋里,为了方便齐一叔的轮椅,门槛都卸了,他也不让人照顾,自己转着车轱辘进去。 “潮平,给爹拿湿巾子擦手。”随后跟韩霁和沈遂说:“我现在吃饭能拿稳筷子能端碗了。” 意思是不会撒一身的饭扫了旁人的胃口。 “恢复得挺不错,我之前回去穆大夫还问起你。”韩霁说,见冬珠端着菜进来了,他赶紧去接,“你坐这儿,我过去端菜。” 海珠见两个大男人进来了,她把粥碗递过去,她正想着这两个少爷要是翘着腿等吃等喝,下次就不喊他们来了。 甜酒焖鳗鱼,糖醋鳗鱼肉,清蒸海鳗,还一道浓酱赤烧,最后还有一盘韭菜炒鸡蛋,五个菜配着绿豆稠粥,这就是晚饭了。 “海上起雾了你害不害怕?”韩霁问。 海珠摇头,她挟了个沾满糖醋汁的炸鳗鱼到碗里,酥脆的面糊上挂着糖醋汁很好吃,混着鲜美的鳗鱼肉,满满当当一口,她满足地叹口气,“真好吃呀,不愧是被海鹰觊觎的。” 她给他们讲船在浓雾里飘到鹰岛的经过,“你们要多谢它们,要不是它们把鳗鱼的尾巴啄烂了,这条海鳗就被我卖了。” “海底鳗鱼多吗?”沈遂问。 海珠点头,她看冬珠一直挟酒焗鳗鱼,她也挟一块儿尝尝,这道菜是焖过的,鳗鱼肉也不是糯的,是脆的。她又尝了下清蒸的,口感也是脆的。 “黑白斑的海鳗鱼肉偏脆?”她疑惑,“你们吃过别的鳗鱼吗?鱼肉是糯的还是脆的?” 韩霁看向沈遂,沈遂回忆了下,吐出几个字:“没留意过。”紧接着说:“你以后多捉几条请我们来吃,我们帮你品鉴。” 海珠翻个白眼,“我明天食肆开业,你过来照顾生意。” “用不用送礼?” “你自己看着办。”海珠看向韩霁,说:“一哥,你回去了在食方上记一下,黑白斑的海鳗不管是炸还是焖,口感不糯。” “好。”韩霁点头,“都是鳗鱼,口感还不一样?”他挟了个海螺,说:“我之前在京都的时候,只在深秋吃蟹,我以为螃蟹只在秋天有蟹黄蟹膏。但来了广南,发现海蟹一年四季都有蟹黄蟹膏,虽然春夏比不上秋天,但也能吃。” “广南的冬天就半个月,一年到头都热,海蟹一年到头能会繁殖。”沈遂说,“这个季节有红油蟹,海珠知不知道?就在入海河里,也只有那里有。” “那我明早去看看,正好逮一桶回来添个菜。” 月隐星消,夜色黑漆漆的,韩霁跟沈遂提着灯笼离开,今晚不适合撑船

回军营,他去沈家睡客房。 冬珠要留下把碗筷洗了,海珠先回去,又洗了个澡先睡了。 …… 次日卖完烙饼,海珠拎着网兜提着桶去码头,撑着她的小船前往入海河。 到的时候河上没有来往的商船,她靠岸砸上船锚,拎着网兜跳了下去。不多一会儿又浮了上来,把路过的人吓得惊叫出声。 入海河河口咸淡水对冲,水下混浊,她爬上小船摇橹往河上游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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