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第2/3 页)
他递上发黑的银针,元夕随便瞥了一眼,叫人收走。
“不知殿下唤我还有何事?李尺头上汗珠细密。
“没什么,邀你喝茶。”元夕笑笑,轻打个瞌睡,起身离开:“本宫困乏,歇着去了。”
厅外走进一侍女,笑意盈盈递上杯茶:“大人愣着着干什么呀,莫不是受这天大的恩宠高兴傻了?快喝吧,这可是殿下亲赏的。”
李尺是傻了,却不是高兴的。
他指尖往茶中点过,剧烈灼烧的痛感传来。
若放从前,他不试便咧着嘴喝了,但白走木与他那番嘚瑟,他全然明白,这是元夕的选择。
陈易肯提拔他,完全是因不愿在挂冠返乡之际招惹了元夕生出事端,睁只眼闭只眼就按元夕之意让他升了少卿。
可元夕现在要弃他,真就一转眼,连命都不留给他。
他的命算什么?
这便是卸磨杀驴,让死人不要说话。
他颤抖着,佯装要喝,暗中观察四周,而后往侍女身上甩去。
啪——杯子碎在地上,侍女便露凶相,掏出袖间匕首。
“大胆,敢打碎殿下赏赐!”
公主府中喧嚣一阵,狗洞中,慢慢爬出半臂是血的李尺。
“找!”侍女的喊声在后面:“今日若让人从眼皮子底下溜走,殿下醒来定问责你们!”
李尺捂住被砍伤的右臂,屏息跳进路过的菜车,菜农正要喊出来,脖间被架上一把刀。
“别出声,去墨行茶馆,立刻。”
*
这边,白走木刚卧下,看门小厮又匆匆进来。
“急什么?李尺那货折回来了?”
“不是呀大人,这回来的不是李尺,是您没邀过的。”
“我没邀?”白走木纳闷。
“来人带着几名护卫,卫队个个健壮,一瞧就是不好惹的,他说他叫大苍。”
“大苍?”白走木眉宇松松:“叫进来吧。”
他没多想,估摸着大苍又出了什么麻烦要他来善后。只是从前大苍都会派个中间人来传话,这次竟自己来,看来事态很紧急,这价码说不定能开高些。
他这样以为着,却听门间一声大响,有人一脚踹开木门,听都能听出怒气来。
“白少卿,今日很悠闲呐?”
大苍个子不高,身板厚实,下巴有一圈乌黑的胡子,眼袋暗沉,粗糙的掌中盘着两个核桃。
“苍老大何故踹我这门?”白走木以笑相迎,叫人撤走给李尺准备的坐位,换上把精美的雕椅:“莫不是有眉之急未解?给我送生意来了。”
“哼。”大苍冷哼,一脚踢开那雕椅:“白少卿的生意,我何敢做!等你哪日过河拆桥,拆到我头上来吗!”
白走木有些莫名,还是弯腰给他奉上杯茶:“苍老大所言,在下实为不解。”
“你装个屁!”那茶水瞬间掀了白走木满脸,大苍怒目:“你若觉着我兄弟给你的价码不合心意,不若直接说来,何必收了好处又将人抓去大理寺,显得你是什么清官吗!”
这话连同茶水给白走木泼个懵圈,大苍又往旁边的喽啰腰上踹了一脚,喽啰紧忙跪下,恐慌地看着白走木的脸,忙点头。
“正是这位大人,绝对无错!我们所有兄弟都看见了。”喽啰对大苍指认着白走木:“我家龙公子只是看大母重病在床心疼,听闻有味药可医治百病才去买药的,不曾想被这位大人半路截住,硬是拉去大理寺,要治公子的罪啊!”
“我?”白走木疑惑加重:“你说我截住金龙龙,把他拉去大理寺?”
喽啰咽咽口水:“也不能完全说是你截的,只是…只是龙公子客客气气想买你手里的药,你却非要提为他善后的旧事,要治他的罪。”
大苍越听越气:“白走木,你还有何话好说?我兄弟一片孝心替母求药,却被你这小人钻了空子,你还不快把人交出来。”
“等等。”白走木双手在兄前摆摆:“龙公子私杀卖花女的案底,我绝对处理的干净,保证无记录在案,何来重提旧事,要治他的罪一说?”
“那你何故将他捕至大理寺!”大苍怒目圆睁。
“我绝不曾做过此事啊!”白走木有口难辨:“他也未曾来找我买过什么药,此事中定有误会。”
他忙走到大苍身侧:“这是您手下的人弄错了,可不好赖到我这儿。”
大苍沉口气,打量起白走木一番,对他的话有了定论:“白少卿,你是官,也是贪官。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心里门儿清。你以为草草一句误会,就能将自个儿撇出去了?”
“我是跟你做过生意不假。”他指指身后的喽啰们:“可我手下这些人都是跟着我出生入死过来的,他们亲眼所见你满口正义捕走我兄弟,你说,我信他们,还是信你这个满口抹油的唯利之人?”
白走木颇为无奈,无论怎么瞧,这人都像来碰瓷儿一般,他再以好脸相对,倒显得他心虚了。
“不知苍老大今日怎就硬要给我安上抓捕龙公子的名头。我只当告诉你,龙公子不曾来找我买过药,我与他可谓点头之交,面都没见过几回,去找他的麻烦与我何益?”
“呵,何益?当然要问你自己才知。”大苍挥手,身后喽啰将白走木围了满屋:“今日若不交出我兄弟,我掀了你这府门!”
“咳,咳咳……”几声轻咳就着风,门前,扶上一只苍白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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