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第3/3 页)
“苍老哥,何故发这么大的火?”
元谢终今日穿着一身浅袍,如往常低调。
他看似又病了,双眸半睁不睁,与白走木不经意对视一眼,白走木不易觉察地松下口气。
大苍睥他一眼,使个眼色,身后喽啰收起刀,暂退后。
“三殿下,来的真是时候。”大苍拽过椅子,这才坐下。
“不算及时,这不,还是让苍老哥生了气。”元谢终路过白走木身边,白走木将塌上的褶皱抚平,等元谢终坐下,自觉立在一旁。
“既然你来,正巧凭个理。”大苍身子往后一仰:“这位白少卿抓了我兄弟,愣是要将人依律处置,你说,可笑不可笑?”大苍嘴一撇:“若真依律,我瞧啊,最先进大牢的便是白少卿自己吧!”他大笑起来,身后喽啰也跟着笑。
元谢终眉毛微挑,侧眼,白走木低眉,冲他摇摇头。
“苍老哥说白少卿捕了你家兄弟,可有证据?”
“那天跟着龙龙的手下们全看见了。”大苍大拇指指向身后:“还不算证据?”
“人证,自然要证两面。”元谢终严肃看向白走木:“你可有抓过龙公子?”
“绝无。”白走木瞪直眼:“殿下,我不曾抓过他。”
元谢终再没多问,道:“苍老哥也听见了,你来要个白少卿没抓过的人,他怎么给你交出来?”
“呦,拉偏架是吧。”大苍不屑一顾:“白少卿说了就真,我手下说的就是假?殿下这是要草草了事,不管了?”
“怎会。”元谢终沉口气,瞧眼大苍抖动的二郎腿,齿间紧紧:“真假可以断,本宫不会不管。”
“原来如此。三殿下是个明事理的人,那怎么这事就肯管,我手里丢了人,您倒称病不管了呢!”大苍仰着头,脸上满是质问。
白走木是莫名加莫名,元谢终心里门清。
大苍今日大摇大摆闹来白走木这儿,找兄弟难说真假,借口将他逼出来才是真。
大苍的羊贩生意突然被劫,夜里死了两个手下。那劫人的贼手法甚是利落,除了人命,什么端倪都没留下,如鬼出没。
元谢终曾对大苍承诺,会让鬼匪死无葬身之地,此后长京无人敢劫他生意,保他财运亨通,高枕无忧。
这代价,是大苍用手中的商道为他开路,替他运皇银去合西。
“并非故意不见,实乃身体不适。”元谢终苍白着脸回答。
他胸口的伤未完全好,大苍要他彻查贼人底细,他不想管这种琐碎事也是真,遂回绝。
“你最好不适。”大苍将核桃拍在桌上,核桃瞬间裂开一缝。他遣走所有手下,双目直逼元谢终:“那贼并非一般的贼人,我且告诉你,北郊那窝头隐秘,能在夜中精准摸去,神不知鬼不觉杀掉我手下人把货越走,绝非等闲。”
“丢掉一两只羊无伤大雅,可谁保日后会不会再来染指我的生意,让这长京出现第二个鬼匪?若叫我刚刚垫起的高枕再落下,三殿下,睡歪脖子的又岂止我一人。”
元谢终侧唇:“苍老哥且放心,本宫病已好全,此事,定给你个交待。”
大苍严肃的眉毛一松,嘴角勾勾,瞬间变了脸:“好,望三殿下此后每回都谨记,将我的话当回事。”
“那龙公子之事……”元谢终试探着问。
“随缘吧。”大苍悠然回头,喽啰们站在远处交头接耳,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我自然信白少卿,少卿是个聪明人,何需闲来无事做这等费力不讨好的蠢事。”
白走木:……
大苍脸上的皱纹突然变的和善,须臾间成了个明事理的笑面虎:“我这弟弟没少在外与人结仇,说不定遇上哪个较真的,冒充白少卿把他撸走教训去了。今日我来,实为大母催促。人嘛,孝字为先,我少时父母双亡,若没有大母养育早死了,龙龙毕竟是她的亲生儿子,我这个做兄长的,自然要出来找一找。”
找一找,言下之意,找到最好,找不到,无碍。
反正他的目的已然达到。
“罢了,说不定天一晚,我这兄弟就自己回家了。”
大苍走时,外头起着风。
白走木送走他,回屋,叫人多送一只碳炉。
元谢终靠在塌上,贪闲似的阖上眸,他点点桌上,白走木看去,看见一封墨还未干的信,是刚写好的。
“找人送与小叔叔,叫他去查一趟。”
白走木只点头,收好那信。
他起手,把毯子往元谢终的薄肩上拢拢。
“多谢小主子。”
“谢什么。”元谢终睫毛不动。
“今日若非您来,怕是很难解决。”
“他本就是冲本宫而来。”
“是属下无用。”
“无需自贬,本宫的人不会无用。”元谢终眸间轻开一缝:“大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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