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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一个恶人02(第2/3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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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跟李小冉干杯。

酒是干了,那个问题还摆在那里。不仅是我们,就连高玲玲,也在期待尹世茂给一个明确的答复。然而,真的明确了,要么让李小冉尴尬,要么让高玲玲伤心。高玲玲一定会伤心的。她伤心并不代表对自己的婚姻不满意,无论如何,她丈夫也比杨顺城强,强一百倍。那人我们见过,是他把高玲玲送到母校来的,胖是胖了点儿,却仪表周正,彬彬有礼。把妻子送来他就离开了,离开时高玲玲对他说:“我回来之前给你打电话啊,你要来接我啊。”这种自然而然的依赖,证明她爱自己的丈夫。

然而,有一种爱是温泉,有一种爱是烈火。

我们浸泡在温泉似的爱里,却渴望着烈火的焚烧。

还是刘畅,李小冉的丈夫,出面解了围。

他轻轻巧巧地把话题**开:“如果杨顺城分配好一点,不知道会怎样。”

我们当年的分配,有统分和直分两种,直分当然更好,好在可以直接进入某个单位,不像统分那样,被人当皮球一样踢来踢去,而且是从高处往低处踢。我们班有七个直分名额,我和刘畅都是直分的,杨顺城为何没享受到这种待遇,不得而知。按成绩(这是主要标准),他长期全年级第一,如果他愿意去考研究生,绝对能考上北大,二班有个学生就是考到北大去的;表现么,他只缺过一天课,课后就知道弹吉他,至于看黄片,别人看过,我也看过,何况系里不知道我们看黄片的事。

即便被踢来踢去,如果不踢回七里沟,他大概也会去上班,也会过上另一种人生。

然而,他到底从哪里来,又回到哪里去了。他对那个环境的厌恶,让他不愿意回去。

大家唏嘘感叹了一回。

李小冉还在挨个敬酒,但刘畅叫她别喝了。她果然就不再喝。那些没被敬到的同学不干,她说:“下回补上。”她的眼睛里,有对丈夫无限的感激。尽管她喝再多也不醉,但酒是乱心性的,酒点了她嫉妒的火焰。那粒嫉妒的种子,一直埋在她的心底。现在那火焰灭掉了。是丈夫帮她灭掉的。再也不会复了。就像一枝毒花的种子,在适宜的气候下,爆出嫩芽,长出枝叶,张开花瓣,还没来得及结出新的籽粒,就被掐掉了。那粒毒花再也不会开花结果了。她在自己位置上坐了不到半分钟,就跟另一个同学交换,坐到高玲玲身边去。这样的情景,已经显得多么遥远了啊。

尽管遥远,却让我们清晰地回想起大一的时光。不止是大一发生的事情,还有那时候的热,那时候的冷,那时候从江上飘来的润湿的空气,那时候同学之间边试探边靠近的新奇和温暖,——那时候,杨顺城背着吉他,在校园里弹唱“我可爱的她呀在哪里”,弹唱他即兴创作的歌曲……

两张面孔,依然是高玲玲的更美,但而今,同学的意义大于脸蛋。甚至没有人在心里去评判她们的脸蛋。现在真正让我牵肠挂肚的,是没有到场的杨顺城,那个在念时我们都不喜欢的人。

刘畅对老婆的做法很满意,对别人看她们的眼神更满意。这从他微微上翘的嘴角可以看出来。

尽管世界如同一张烙饼,翻过来是这样,但翻过去,却不一定是这样。

“被阳光忽略的,没有被风暴和黑暗忽略……”

这是杨顺城从西藏回来后,在高玲玲校门外唱过的歌。

在他自编自创的歌曲里,老是出现黑暗、光明这样的字眼,以前,他是要让光明照彻黑暗,这两句歌词表明,他打定主意要回到黑暗里去了。他砸碎吉他,吹着口哨,究竟去了哪里?

谁也不清楚。

要是清楚,就通知他回来参加校庆了。

好几年过后,消息才陆陆续续地传来。

他没再回西藏,而是去了云南某地一所偏远的中学。那里的教师,最高学历是中师,杨顺城这种本科毕业生主动上门,等同于天上掉馅饼。他一去就受到重用,教高中毕业年级的语,而且当了尖子班的班主任。他把班费收起来,揣进腰包,一天课也没上,就不辞而别。

班费能有多少钱?顶了天几百块。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随后他去了广东佛山,在一家鞋厂做工。厂里没有住宿,他就在厂子附近租房。租给他的那家人,有三室一厅,手头紧,就腾出一间租给他,于是,他跟这家人用着同一把大门的钥匙,像是一家人。房主真是把他当成一家人看的,有客人来,请他同桌吃饭、喝酒,买了好菜,也请他品尝。他在那里租住了大半年,有天夜里,房主两口子外出办事,他就把他们的女儿强奸了。女儿不满十五,还有一个月才初中毕业。他在那小女子的抽泣声中,迅速出门,消失于茫茫人海。

这些都是小道消息,甚至无法理清消息的源头。小道消息的生命特征,就在于“理不清”。

但我们都听说了。

又过去两年,也就是我们毕业十九年过后,某天下午1点半,我正在睡午觉,手机突然叫起来,把我做着的一个好端端的白日梦,惊惊乍乍地吵醒。是刘畅打来的。

刘畅问我:“你知道杨顺城的情况吗?”

我说我不知道啊,我怎么知道呢?

原来他不是要问我,而是要告诉我。

因大姐生病,他最近回了趟老家。大姐是血液粘稠,引起轻度中风,在镇医院输了几天液,好多了,他跟二姐一起,陪了大姐两天,就返回重庆。走到县城时,他搭车去了七里沟监狱。去的目的,是想找到杨顺城,至少打听到他的下落,弄清他的联系方式。我们班开毕业典礼那天,有一个约定:二十年后,大家再回母校聚首。时间定在2011年月15日。为此我们还制定了若干规章,其中最关键的一条,是在这二十年间,谁也没有权力死去。毕业十年利用校庆聚会的时候,由于杨顺城没到,害得大家像被割了一块肉,从头到尾地想着那块肉,说着那块肉。千万不能下次又这样。二十年可不容易,二十年有太多的话想说,不能只说杨顺城。刘畅是杨顺城的老乡,有义务帮助大家找到他。

县城去七里沟的路,已全部硬化,车程由六个多小时,变成了不到三小时。那个小镇还是一条独街,却有了许多高楼,变得认不出来了。刘畅想找到当年跟杨顺城吃挂面的那家小店,已经找不见了。但菜市场还在那里,一眼就能望到的。只是没看见七里沟监狱的购物车。刘畅搭公交车去了监狱。半面斜坡上的大门外,显得格外冷清,只有个七十来岁的老人,站在那里,相当落寞地瞭望远处。

刘畅对门卫说,他要进去找个人。门卫问找谁,他说找杨顺城。门卫不认识杨顺城,刘畅说他爸曾在这里当保安科长,现在想必退休了。门卫还是不知道,当然也不放他进去。

那个老人听见刘畅的话,问了一声:“你找杨顺城干啥?”

刘畅转身看他,眼睛慢慢发亮。

尽管这人的头发都白完了,但刘畅还是认了出来。这是当年去市场买菜的李叔叔。

刘畅叫了声李叔叔,说自己某年跟杨顺城到这里来过,还坐过他两趟车。

李叔叔比刘畅还高兴,“缘分啊!”他说,像遇到亲人一样,抓住刘畅的手不放。然后他告诉刘畅,七里沟监狱要搬往成都郊县,搬迁工作已进行了四年,绝大部分干部职工和服刑人员,都走了,煤矿也还给了地方。现在,监狱里只留下了极少数人,这些人年底前将全部迁走。“我不走,”李叔叔说,“我在七里沟干了四十多年,舍不得走。等他们走光了,我就守这个破庙。”

难怪他显得那么落寞。

“杨顺城他爸呢?”

“走了,今年三月份走的。”

“李叔叔你有他爸在成都那边的电话吗?”

“电话……你是想找杨顺城吗?自从大学毕业,杨顺城就再也没回过家了。”

刘畅“哦”了一声。但并没彻底失望。杨顺城没回过家,不等于他爸就不知道他的联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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