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心事难诉
翌日，天刚蒙蒙亮，郁府的院子里已经传来丫鬟仆从们忙碌的脚步声。阿璃早早便起身梳洗，准备去给老夫人请安。昨夜的谈话让她心中多了一份不安，她竭力不让那些无谓的情感影响自己，但那种隐隐的波动却始终难以平息。
“阿璃，昨晚睡得如何？”小翠走到她身边，看到她面色有些憔悴，关心地问道。
“嗯，还好，昨夜有些梦多而已。”阿璃轻轻应答，不想多提及。
“小翠，今天有什么差事？”阿璃迅速转移话题，将注意力集中在日常事务上。
“今日好像并无什么大事，不过老夫人早些时候提到，或许会有位贵客上门，咱们要格外小心伺候。”小翠答道，眼中带着几分探询，“听说是郁少爷的亲事有些眉目了，这次贵客，怕是与此有关。”
阿璃心头一紧，脚步却未停：“是吗？看来府里又要忙碌起来了。”
小翠一边整理着手中的物件，一边继续说道：“不过，这亲事也只是传闻罢了。郁少爷的亲事，老夫人虽然重视，但终究还未有定论。”
阿璃微微点头，故作平静道：“那也该小心伺候着，免得让老夫人不高兴。”
两人走进了老夫人的院子，恭敬地向老夫人请安。老夫人正坐在软榻上，一边品着清茶，一边望着窗外的秋色。看到阿璃走进来，她和蔼地笑了笑。
“阿璃，昨晚休息得可好？”老夫人温声问道，目光却落在她略显疲惫的面容上。
阿璃连忙低头道：“回老夫人的话，阿璃没事，只是昨夜睡得有些浅。今日依旧可以好好伺候老夫人，您不用担心。”
老夫人轻轻摇了摇头，慈祥地说道：“你这丫头，总是这么硬撑着。若是累了，就好好歇息，郁府里人手多的是，不必事事亲力亲为。”
阿璃心中一暖，老夫人对她一向照顾有加，这也是她能在郁府中坚持下来的原因之一。她柔声道：“多谢老夫人关心，阿璃身子好着呢，能为您效力，是阿璃的福气。”
老夫人笑了笑，轻叹一声：“你这丫头，性子倒是坚韧。不过，也莫要过于劳累自己，年轻人嘛，终究要顾好自己。”
正说话间，门外忽然传来一声禀报：“老夫人，门房来报，说徐府的徐小姐已经到了。”
老夫人面色微变，随即露出笑容，挥手道：“快请进。”
阿璃听到“徐府”二字，心中微微一震，果然是郁礼的亲事到了关键时刻。她站在一旁，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如常，但内心却已经翻起了波澜。
不一会儿，一位身着锦缎长裙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正是徐家嫡女徐曼青。她步伐轻盈，神态大方，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她向老夫人行礼道：“曼青拜见老夫人。”
老夫人连忙起身，满脸笑容地迎了上去：“好孩子，快请坐。你来看我这老身，真是让我高兴。”
徐曼青微微一笑，举止得体，坐在老夫人对面，眼中带着一丝亲切：“老夫人身体可好？听说最近天气转凉，我特意带了一些温补的药材，希望对您身体有益。”
“有心了，有心了。”老夫人笑着拍了拍她的手，显然对这位徐家小姐十分满意，“你这孩子懂事又孝顺，真是难得。” 阿璃站在旁边，默默地伺候着，不敢有丝毫失礼。她知道，徐曼青的出现意味着什么。郁家与徐家的亲事，或许很快就要成定局了。
“对了，礼如今可还好？”徐曼青忽然问道，语气里带着几分关切。
老夫人笑道：“礼这孩子啊，性子有些倔强，不过他现在已经在忙着家中的事务，倒也算是渐渐稳重了。”
徐曼青含笑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期待：“礼少爷如此优秀，将来必定能为郁家撑起一片天。”
老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曼青，你和礼可是从小就认识的，想来这份情谊也不浅。”
阿璃在一旁听着这些话，心中莫名地沉重。她知道自己不过是个低贱的丫鬟，无论如何都无法插足这样的世家大族的婚姻大事。她本就没有资格，可为何心中还是感到一丝苦涩？
等到徐曼青告辞离开后，老夫人转头看向阿璃，柔声说道：“阿璃，今日的事情你都看到了。徐小姐乃是徐家的嫡女，若与我郁家联姻，礼和她倒是天作之合。”
阿璃低头道：“是，老夫人说的是。徐小姐品貌出众，确实是少爷的良配。”
老夫人看着她微微一笑，语气平和：“你这丫头，心里想什么，老夫人都看在眼里。可有些事，还是莫要胡思乱想的好。你伶俐乖巧，我一直看重你，但有些身份差别，始终是不可逾越的。这是从古至今流传下来的，在世人眼里想要改变太难了，我也是为你好。”
阿璃听到这话，心中一震，连忙跪下，低声道：“老夫人，阿璃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只求能尽心伺候您，已是天大的恩赐。”
老夫人叹了口气，将她扶起：“你这丫头，别急着解释。我知道你忠心耿耿，不会做出逾矩之事。只不过，世事多艰，不必为无关的事费心。”
阿璃强忍着心中的苦涩，点头道：“阿璃明白，老夫人教诲的是。”
回到自己的小屋，阿璃只觉心绪如乱麻一般，怎么也理不清。她坐在窗前，望着外面的院子发呆，心中满是惆怅。
就在此时，门轻轻被推开，小翠和春桃走了进来。看到阿璃呆呆地坐在窗前，春桃打趣道：“阿璃姐姐，怎么又在发呆呢？今儿个徐家小姐来了，老夫人对她可满意得很呢！”
小翠也凑了过来，笑道：“可不是嘛，听说徐小姐可才貌双全，这郁家少奶奶的位置怕是定下了。”
春桃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说道：“郁家虽然比不上徐家那样富贵，但也是高门大户，能嫁到这里来，徐小姐倒也算是一桩好亲事。”
小翠点头附和道：“郁少爷可是郁家未来的掌门人呢，许多世家小姐都觊觎这个位置。现在看来，徐小姐是最有希望的。”
她们一边聊着，一边看向阿璃，忽然话锋一转，问道：“阿璃，你说，郁少爷适合什么样的女子？”
阿璃闻言，心中一紧，抿了抿唇，苦笑了一下：“少爷身份高贵，自然配得上世家名门的小姐，我不过是个下人，哪里敢妄议主子的婚事。”
小翠见她不接话，忍不住打趣道：“可我看少爷对你倒是挺关心的呢。阿璃，你就真的不在意往上爬？说不定是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呢。”
阿璃猛地摇头，声音急促：“别胡说八道！我不过是府里的奴婢，哪能奢望那样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