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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马走着,马背上有两人。
程长弦牵着缰绳,两臂间笼着醉熏熏的方樱。
“大烧鸡。”她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自说自话。
“你想吃?”程长弦低眸。
“不。”方樱摆手:“我说你是大烧鸡。”
“你眼神有问题。”程长弦嫌弃。
“没有,这是我给你起的别称。”
“好难听的别称。”程长弦有点不甘心:“我也得给你起个别称。”他想了想,最后冒出二字:“酒鬼。”
“那我喝的也是你的酒。”
“没叫你喝成这样。”
“你打算什么时候跟你家里人说你没死啊?”
“今夜。”
“程长弦。”
“啊?”
方樱侧侧脸,只看见他的喉结,诧异:“你脸呢?”
程长弦:……
“你什么时候变成阿忍的?”
“很久之前。”
“是我去境月楼救你的时候?”
“比那更早。”
“唉。”方樱好似有些遗憾:“给我买甜梅的阿忍,帮我戴簪子的阿忍,替我抄的阿忍都是你啊。”
程长弦唇角动动,眼中泛过一瞬苦闷的涟漪。
一路上,方樱絮絮叨叨,越说越醉。
马蹄踏到国公府,门口,红丫与九鼓已经等了很久。
九鼓坐在台阶上,戳戳已经支头昏睡过去的红丫:“回来了,真回来了!”
红丫惊醒,来不及管身上九鼓的外袍掉在地上:“少夫人!九鼓,快去接呀!”
恰时,空中一只烟花绽开,那是宫里放的,为庆祝新春到来。
方樱迷糊着看去,怔了一怔,突然发起抖。
“怎么了?”程长弦拦住她差点下马的身子。
“吓人。”她捂上耳朵,有些委屈。
又是一只烟花绽开,方樱缩起脖子,如临大敌:“完蛋,姐们儿要嗝屁了。”
程长弦觉得她瑟瑟发抖的模样很好笑,可突然想到了什么,笑容凝固在脸上。
那日她死刑,空中也有烟花绽开。
“阿忍,”她捂眼更紧,声音发着抖:“我想回家,我想回我的山头。”
“少夫人,您这是喝了多少?到家了,快下来吧。”九鼓伸手,去接缰绳。
程长弦愣愣看眼府前悬挂的国公府牌匾。
“阿忍,你干嘛呢。”九鼓催促他。
“回去吧。”他轻声,只有她能听到。
缰绳没有交到九鼓手中,马头突然调转方向,惊出长长的马嘶。
风顺着方樱的耳畔滑过,她小心翼翼打开指缝,那块写着国公府三字的牌匾越来越远。
九鼓一脸莫名其妙,最后拍拍大腿:“干嘛去啊!哎?大少爷的马为啥听他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