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风险(第1/2 页)
沈梓玉又躺床上装了很久,见真没人再来,立马掀开被子下来,宫女们给她被窝里的汤婆子烧得热,沈梓玉在这大夏天都要熟透了,钱蕊贴心地拿着团扇给公主驱散热气。
沈梓玉计划着今晚过后,第二日清晨就走。此行仓促,她在很短的时间内把这后续的事都交代了一遍。
她走之后,钱蕊化妆给她当替身,两人虽然身量相差明显,但躺在床上只露脸也看不出差别,黄云生作为诊治的太医,在皇帝那边打掩护。
五六个宫女们也配合着熬药端膳食,沈梓玉会把小燕带走,由那个受刑的宫女来接替小燕的位置,小雀和钱蕊负责看着她。
霍中奉在临走前给沈梓玉留了一些只忠心于她的侍卫,供她驱使,沈梓玉把他们全都放在宫外,毕竟宫内也有侍卫,这些人只忠于皇帝,也会护着沈梓玉的安危。
再者,镇北将军身边有武力的人进皇宫,这其中牵扯就多了,怎么也说不过去。
她把那些侍卫分成了三部分,大部分人跟着自己北上,一部分去拿捏黄云生和这个宫女的家属,另一部分放在将军府内。她还特意嘱咐,若有需要,段哲生和钱蕊随时可以代替公主指使他们。
这是沈梓玉给这京中的二人特意留下的人手,以备不时之需。
做完这一切,沈梓玉再核对一番,确认无误后,随即进入梦乡,准备迎接新的征程。
夜深之时,五公主已经睡熟,钱蕊靠近床前,给公主拉上被子,她在枕头旁悄悄放下前几日她回去看望娘时,回来的路上去庙里求的护身符。
“殿下,还请一路平安。”钱蕊的话语轻到几乎听不见,消融在这月光里。
*
苏伦泽和吴经从外头回县令府邸,他们今日和当地那颇有声名的富商又谈判失败了。
前些日子他们这里又来了个人,公主殿下说是信任的人所派,此人有经商头脑,可以托付。
那人来到这的用时很长,原本苏伦泽以为他在刻意逃避,不愿意来这穷乡僻壤,可当真正看见人之后,才知道,他是真的要在路上花的时间长一些。
那人的一条腿没了,他拄着拐杖,身形高大皮肤黝黑,若不是缺了条腿,倒也是帅气俊朗的男子。
他说自己名叫郑戊,据他介绍,之前是镇北将军麾下的将士,后来在战场上发生了事,不能接着行兵作战,便领了接济银子,跑去刘老板底下从商。
苏伦泽知道,这个刘老板肯定是公主殿下的党羽,郑戊是帮公主做事的人派来帮助他们。
郑戊刚来只休息了两日,便跟着苏伦泽他们一起去富商那边谈判。郑戊的本事有目共睹,他的脸阳光开朗,很有亲和力,嘴皮子利索,说起话也一套一套的。
几人到现在都没说服他,输在没有富商想要图谋的利益。
陶抚县令不作为,全靠他们三人带着手下人来回奔波。苏伦泽也是实在没办法,才想到了手中那块公主令牌,但事关重大,这种东西并不能随便使用,他寄了一封信回去给公主请求指令,可到如今依旧没有收到任何回信。
县令对他们是挺好,吃穿用度不曾克扣,除了实施具体政策外也好说话,经过他们二人的要求,还在这宅子里给了他们一处空地,方便种植作物。
苏伦泽和吴经试过去城外一大片空地种植,但流民实在太过可怕,刚种植的作物,还是草株的状态,就被那些人拔出来吃了。
这种植物都是吴经费劲巴拉保护好的样本,少一棵都是损失,他们无法,只能从外边剖土,就在县令的家里种。
来这里这么久,唯一的好消息就是,植株长势不错,这春种要等深秋才能成熟,而且他们还在观察的阶段,也不会将这些产出的粮投入到吃食中。
饥民之事迫在眉睫,每天都有无数人饿死在这县中。富商们揽着粮食自给自足,不肯从手指头里透出分毫给百姓们。
他们以未来会归还的理由借粮,人家也不肯,大家都知道国家农业形式不好,反正这近几年不会回本,他们在这乱世中做生意发家,眼光毒辣,哪能着这种道。
以给官职之位,摆脱卑贱的商贾身份,人家也不愿意。这确实很让人心动,但他们拿什么做担保?
若说是县令给官职,富商们屁都不会听,所以苏伦泽才动了公主令牌的念头。
更别提这儿乱,许多百姓活不下去,有点能力就去那山上当了土匪。
这处匪盗猖獗,打着“劫富济贫”的口号,倒也刮了不少富商和官道上的粮食,养活不少人。
苏伦泽倒认为,这个匪患之事,不急于一时,对他们来说可解流民之急。可县令所信任的那乔遮不知抽哪门子风,天天叫唤着剿匪。
他看不见流民,看不见饥荒,看不见缺粮,唯独看见那作乱的匪患。
苏伦泽真怀疑此人,他也是流民出身,怎么不感同身受?按理来说,他应当对那惨状更揪心更痛苦才对。
不然,他来这县令身边任职,难道不是为了推出更好的政策去造福百姓吗?
苏伦泽君子之心,他也很难去理解乔遮的所想和阴谋。偏偏那县令是个软耳根子,对乔遮百般信任,可又不想得罪京中来的中牧监大人,成天支支吾吾,他又不派守卫兵行动,只是口头认可。
苏伦泽被这两人弄得身心俱疲,看来司农寺那些人也并不是无作为,这情况实在难搞,计划根本推不动。
可就在苏伦泽回县令家后,在图册上做调案的时候,底下人传来一封信,“报大人——这是京中寄来的信。”
他放下笔,心中激动。总算来了个消息,他伸出手接过,准备看一下沈梓玉怎么说。一打开信入眼就几个大字,很符合沈梓玉的风格——“别急,速来!”
苏伦泽两眼一黑,一时间站立不住,扶着桌子只觉头痛欲裂,那送信的小厮吓一跳,慌张朝外大喊——